沈灵均和苏幕遮默契的对视一眼,米方似乎有意挡着方仕龙说话,而且计鸿飞也不信神佛,还不是整日揣着那张卦象,他们就不信在三人都死在卦象之后,这两人能如此淡定。
除非,其中内有隐情。
沈灵均道:“如今,米老爷可相信卦象预言之事?”
米方一张严峻的脸不露丝毫表情,淡淡而言道:“草民相信以大人的智慧,早已看出这不过是凶手故布疑阵,卦象预言这种无稽之谈,草民不信。”
沈灵均点点头,把目光投向方仕龙:“那方老爷呢?”
方仕龙被突然点名,莫名惊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然后才回道:“草民……草民和大哥想法相同。”
沈灵均从袖袋中摸出一张签文打开,给米方两人看:“不知道你们二位可是觉得有些熟悉?”
方仕龙脱口而出道:“这是计老三那张。”
沈灵均意外道:“你知道?”
方仕龙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咽了咽口水,道:“这个……此前计老三曾拿了卦象给草民看过,所以……所以草民有些印象。”
沈灵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道:“我听说计鸿飞也并非信神佛之人,他为何特意拿了卦象给你看?”
“这个……”方仕龙躲闪着双眼,不时看向米方。
“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米方颇为坦然的神情,道:“计老三两年前曾得过一次病,药石罔效,反而是他的小妾请了个游方道士做了两次法师,这病就突然治愈了,此后他对这些就深信不疑。”
沈灵均微笑道:“原来如此。”
一直不曾开口的苏幕遮突然开口,语声凉丝丝的道:“人头鱼身,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沈灵均就见方仕龙不可控制的浑身一颤,连米方一直不动神色的表情也闪过一抹复杂。
沈灵均眯眼,这两老头肯定知道!
少顷,米方摇头,一口咬定:“草民不知。”
沈灵均看方仕龙,后者神色复杂,看了看米方,还是回道:“草民也不认识。”
沈灵均敲着桌子,这两个老顽固是不愿意坦白啊,眼眸一转,悠悠道:“既然如今已经有三个人因为卦象而死了,我不能坐视不理,你们想一下,自己之前收到的都是什么卦象。”
米方刻板表情不曾动容,回道:“当时只虚虚看了一眼,没有留意。”
沈灵均摸着下巴思忖,米方这人一看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为今之计,应该从方仕龙这处下手。
思及此处,沈灵均站起来,缓缓踱步道:“二位可是要想清楚,不管卦象是预言还是有心人利用,可总归是因此而丧命了,既然两位也收到了此种卦象,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担心?”
沈灵均余光扫过去,方仕龙明显有些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或许……”沈灵均盯着方仕龙,幽幽道:“你就是下一个。”
方仕龙一怔,搁在桌上的手把茶盏打翻,茶水顺着桌案往下淌,流了一地。
沈灵均嘴角微翘,带笑道:“方老爷可是想起什么了?”
“震卦!”方仕龙忍不住大呼出声道:“我收到的是震卦。”
米方甚是不悦道:“方老二,不可在大人面前失礼。”
方仕龙不知想到什么,双眼充满惊惧,大叫道:“大哥,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再隐瞒了,老五和老三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连老四的儿子也是,下一个就是轮到……”
米方面色一沉,怒喝道:“老二,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看看你面前站的是寺卿大人,你就敢胡言乱语!”
被米方这么一喝,方仕龙恍然初醒一般,面色乍青乍白,自知说错话了,站在一边不敢言。
沈灵均眯起眼:“下一个轮到什么?”
米方站起来,恭敬的一礼到底,语气萧肃:“寺卿大人,草民二人皆不信卦象之说,不过老三老五惨死,老四家的独子也死的不明不白,草民在此恳求大人,一定要还他们三人一个公道,也好告慰三人在天之灵。”
沈灵均点点头:“这是自然。”
沈灵均知道有米方在,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便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们放心,不管背后有什么隐情,这桩事情迟早都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送走米方和方仕龙,沈灵均对苏幕遮道:“这两人肯定是有所隐瞒,你刚才一说到人头鱼身的时候,可注意到他们表情了?”
苏幕遮亦有同感:“两人背后藏着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