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小篮给韩子良端来一碗热茶,他端在手,道:“谢谢篮妹。”而后一饮而尽。忽然间,韩子良抚住胸腹,两腿一瞪,二话未说,扑咚倒地,篮儿大惊失色,接过空碗,道:“这……这茶中有毒……谁放的毒?”双手颤抖索索,碗落在地,叮咣一声,烂成一包碴。她急忙前扶挽韩子良,惨叫道:“良哥……你怎么了?你醒醒……快醒醒……良哥……”大叫数声,用手掌在他口边一过,惨叫道:“断气了……良哥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马大哈也来,喊叫不跌,一片呼唤,韩子良却僵僵直直地仰面朝天,脸色死白,如同死尸。马大哈苦问道:“篮姐,良哥是谁害死的?”小篮道:“是我害死的!”马大哈不相信,道:“不会!决不会!篮姐与良哥是天生的一对,你爱死了他,怎么会害他?”小篮哭丧着脸道:“真的!真的是我害的……这茶中有毒……我为什么要给良哥喝!为什么要亲手害了良哥。”马大哈拾起烂碗一块碴片瞧瞧,道:“这茶中的毒是谁放的!?”小篮道:“不知道。”马大哈一狠眼,道:“不会是别人,一定是他!”小篮道:“是谁?”马大哈道:“陆云龙!”小篮疑惑道:“不……不会吧?”马大哈道:“陆云龙一直想杀害良哥,然后占有篮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说着,马大哈抽出剑吼叫:“陆云龙!我跟你拼了!我要你以命抵命!血债血偿!”谁知,陆云龙早出现在他背后,猛猛伸出双指,点了马大哈的“天宗穴”,马小弟顿时僵硬,如同被使了定神法术一般。小篮怒道:“陆云龙!你好卑鄙!你害了良哥难道还不够么!”说着,前去解马大哈的穴道,却越点动他胸背,马小弟越是不醒。陆云龙道:“休白费功夫了!我点的穴道,只凭你是解不开的!不过,看在篮儿脸面,我不杀他。过三个时辰,穴道自开,也算够意思了吧!”
小篮前,厉目瞪视道:“陆云龙,快给我解药!否则,要死,都一齐死!”陆云龙嘻皮笑脸道:“没那么严重吧!再说,韩子良死,与咱们夫妻有何相干?”小篮道:“是你放的毒,害死了良哥,你还狡赖!”陆云龙道:“我放的毒?为什么?有何证据?”这反而问小篮一个大张口。小篮看他脸色铁板一块,根本看不出一点心虚的痕迹,更是惶惑莫解。陆云龙傲然道:“要厚葬。快给你的心人准备办丧事吧!”言毕,扬长而离。小篮在韩子良尸体旁痛哭流泪,从怀中掏出韩子良送她的牛郞雕木,苦诉道:“当年在柳树婆婆前……对天盟誓……要同生死……既然生不能同良哥成婚配……死也同良哥在阴间做鬼夫妻!”她哭了一阵,又道:“不过,我不能让良哥白死!我一定要杀了害良哥的仇人!然后,再一同归西天。”等马大哈醒来,小篮连同他把韩子良的遗体抬进草堂正中,又托马大哈去苏州买来两口黑漆漆棺材,停放草堂。韩子良遗体放入左边棺木里。
晚间,小篮、马大哈全身戴孝,为韩子良守灵柩。马大哈悲泪已极,昏然过去。小篮哭到天亮,又去院中葬花,拿起子良送的弹弓,看着面的四个刻字:“无愧情义。”更是泪如倾盆雨,直哭得死去活来。又是一场暴风雷雨,闪电照得惨白。小篮思念重重,忆想跟韩子良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又是阵阵悲泪。仿佛哭得雷雨大作,风起云涌,那流入太湖的阴山河水也象倒流反淌一般,岛人有传:“泪击连风,抬起阴山河,水向西倒流。”小篮昏死过去,梦中惶惶惚惚,朦胧胧里,她与韩子良来到洞天二世中。天雾弥漫山野,云海浮山川,二人过着野生露营自由自在的鸳鸯般生活。深度情爱,伴侣相随,如同在天空中飘飘似仙。韩子良道:“篮妹,你跟我,受苦了。”小篮道:“跟良哥在一起,虽苦也甜。”正说着,忽觉坠落下半空,猛甩在地,醒来才是倾刻一梦。小篮不见活着的韩子良,眼前异常残,堂庭中仍是两具黑森森的棺木,陆云龙兴灾乐祸地挺立她眼前,傲道:“他死的好!他早都该死了!其实,韩子良早些死,我也不会受那么多折磨!”说毕,扭身疾步而去。
朦朦胧胧,小篮只感到同韩子良比翼双飞,在云雾中穿过。忽然间二人头发飘洒皆白,如同一对鸟鹏,傲翔在云海里。猛然一阵阵雷呜闪电,轰隆隆一声炸响,闪电长蛇将她与韩子良从中隔开。她呼着他,他唤着她,却愈来愈隔远。二人在空中挣扎,都想靠近却不能,反而被电风刮到两头,呼喊声更大,也无济于事。笃然,五雷轰顶。篮儿醒来,头撞击在棺木。马大哈在一旁唤叫:“篮姐,篮姐……快醒醒。”篮儿醒来,呼唤急吼:“良哥……良哥……你不能离开我……我不能离开你……”却见眼前仍是原来的灵堂,原封未动。不由一阵凄凉悲感。马大哈道:“篮姐,不哭了。我知道,你没了良哥……就象我没了花椒姐一样悲恸难受……你此刻的心情,也只有我最清楚。”小篮道:“良哥是怎么死的……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我要替他报了仇,再一同归阴。”马大哈急道:“不要!不要!不要抛下我……仇要报!但报仇后,篮姐难道要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世尘么?”小篮道:“这是下一步的事。先想想,等明天一早安葬了良哥,怎么找到元凶,报仇雪恨。”马大哈道:“这还不易,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篮道:“怎么?你知道仇人是谁了?”马大哈顿足顿首,道:“这不明摆着的事么,肯定是陆云龙毒杀了良哥。我们又打不过他,只有也下药,毒死陆云龙拉倒!”小篮道:“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怎么能断定是陆云龙下的毒哩?”马大哈道:“篮姐呀篮姐,你怎么手软了?我敢拿脑袋担保,绝对是陆云龙干的,除了他,还能是谁?”小篮看看天色,道:“已经半夜,离天亮不远了,咱们好生迷糊一会儿,明早好有精力安埋良哥。”马大哈早困倦已极,不大工夫,二人都昏睡过去。
天麻麻未亮,小篮醒来,恋恋不舍地去想看韩子良一眼。到棺材跟前一瞧,里面空空荡荡,尸首不见了。小篮大惊失色,摇醒马大哈,急道:“不好了,良哥的尸首丢失了。”马大哈扑身而起,扒在棺一看,惊道:“怎么回事?昨晚还在,怎么不翼而飞?”小篮道:“快,我们去找!”二人跑遍圆魂岛,也未见到尸首。小篮道:“奇怪,陆云龙也躲得不见了,岛连一个人也没有……连大蟒龙也看不见了。”马大哈道:“陆云龙毒死了良哥,他一定是做贼心虚。我们有剑,找他报仇……对了,昨夜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对策么。”小篮道:“可我们还得到姑苏去一趟,买些砒霜……咱又没带毒药。”马大哈道:“我听篮姐的,先苏州去。”说罢,二人便去吆喝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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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五大御林金刚将韩子良尸首抬进苏州城一秘室放下,为首的两撇翘胡须金刚李一戈拱手对陆云龙,道:“驸马爷,韩子良的尸首取来了。”陆云龙前,看了又看僵尸,又傲又怒道:“韩子良,你终于有了今天!从此后,你再不会同我争明珠公主了。”油头滑脑的五虎金刚之一王聪拱手道:“驸马爷,你不是要将韩子良千刀万剐么,现在,该大人出这口恶气了。这样,大人就不会因抓不到韩子良,在我们身泄气愤了。”陆云龙拔剑,在韩子良尸体从头比划到脚,阴毒笑道:“哈嘿嘿,说得好!也该我陆某出出这口恶气了。韩子良呀韩子良!我叫你死无完尸!二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说罢,举剑正要剁,又收剑静立。李一戈惊问:“驸马爷,莫非要我们五虎金刚替大人动手?”陆云龙阴惨惨道:“本座本来狠不得把死尸剁成肉酱,可不能现在动手。”王聪问道:“驸马爷手软了?”陆云龙厉言道:“手软?本座杀人,如利剑斩麻!杀了成千万,什么时候手软过?”王聪拱手后退,道:“下属斗胆,出言冒昧,大人恕罪。”陆云龙昂然道:“本座想剁烂韩子良的尸首,比你们都急切。只是要等圣尊验尸过目后,才能杀个痛快。快!将韩贼的尸首入棺,抬到圣尊大殿,让圣尊亲自过目。”五虎金刚齐拱手同声:“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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