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羞走在朱雀天街。
穿心锁与井中月都早早收起来了,在街边买了一个恶鬼模样的面具,手舞足蹈的大摇大摆走拐进了一条饮食丰富的小街。
其实此处离魔师宫不太远,就是学塾不远处那一排排卖熟食的街道。
也怪不得百花羞,这位确实有些路痴,除了魔师宫后走朱雀大街,饶了一大圈又给走回来了,可能是忘记自己拐过了几个弯。
只不过方正戴了恶鬼模样的面具,就是多走一些也无妨,随手买了冰糖葫芦在手中,不是舔一舔是个味道。
那安陵侯府在何处,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反正不就是门把那安陵侯打一顿。既然不能打死,也不能打的缺胳膊少腿,只能揍得内伤承重近期不能动武就行了,对这位对打架一事颇有研究的百花羞不算难事。
只不过好死不死的是虽然戴了一张鬼面,却是在学塾门口见到那位安陵侯安绅,京都有名的殷德先生。
正待百花羞准备冲去的时候,却是见得今日被太学正要求送一送射艺先生的慕容子明、安慕希,小随遇三人正在那学塾门与安殷德躬身作揖。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况还是这种刷碗的脏活累活,连魔君君尘缘都说这活不好做既不能打死人,又得把别人恶心过来的事给恶心回去。
百花羞此刻却是知道魔君为何会如此说了,也知道为何是给那位圣尊刷碗了。
本来不欲动手,却是这一刻想起自己带了鬼面的。
然后大街,学塾诸位师生面前出现惊奇一幕。
一位戴鬼面具的翩翩少年郎手持一只碗口粗细的洗衣槌来对着安陵侯的腿就是一棒子。
当场打的跪在了地,不是不能起,而是眼前少年真的手黑,直接一下给打在小腿肚揍抽了筋,就是想起都不能。
然后这鬼面少年一手叉腰,一手把洗衣槌扛在肩头骂道:“张氏跟他私奔了,成了亲生了仔。他却妄称从军北疆抗妖去,逃离了鸡犬不宁的家。剩下他那多年的早扛起留在家里侍奉公婆,要知道那安老太可是那人面黑心老姑婆,只因儿媳是那私奔而来未收到嫁妆,便百般挑剔刁难。要知道原本就是为了他忤逆了爹亲逃了家,哪里有嫁妆金银财帛与你那老母卖好。可怜那张氏身怀六甲只身北寻他,逢人就笔画他的模样。今日我就当这好汉打死你这负心汉。”
这一通呵骂那是连打带骂,语不停气不喘,吐字清晰条理分明,就是半条街的街坊都围了过来。
学塾里的太学正和几位闻讯而来的师长皆是目瞪口呆压根不敢前搭茬解个劝。
这翩翩少年郎身着青衣头戴莲花冠,手中棒槌只是棍棍不离安侯爷的大腿小腿,任凭这安侯爷元婴境的修为居然半点无用处,就像一个没有修为的市井之民被人追打。
安慕希知道这是自家爹娘的旧事,只是没想到这位装扮的像舅舅的少年郎居然当街打人。
要知道自己那位舅舅可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绝对不会这般当街撒泼的如泼妇骂街的。
那位太学正简直傻眼,这一位打人的少年郎从何处冒出来的,居然打的安侯爷逃离不得。安侯爷好歹是元婴修士,打不过难道还 逃不掉嘛!
终究是那少年郎打够了,也骂完了,挨打了半天的安陵侯安殷德总算是找到机会站起身大喝了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随即抽出随身佩剑正要豁命一搏。
就见得那打人的少年郎戴着鬼面呵呵而笑,口中说道:“如此甚好,士可杀也可辱。”
伸手一张却是手中多了一
柄长枪。
见得这枪,闻讯而来看热闹的国师莲花生简直眼皮直跳,内心却是在千呼万唤:安陵侯今日可不要冲动,辱了便辱了吧!你要是还手,可能今日杀了也就是杀了。
来不及传音,却是就见得那少年郎把手中长枪一抛,那枪就定立在安陵侯身前三尺。
安陵侯却是把抽开的长剑又插了回去,口中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那手中拿着糖葫芦的少年郎讪讪一笑:“现在才知道我代祂而来,我都用了几遍魑魅魍魉步了,你居然没瞧出来,真是挨的打少了不长记性。”
安陵侯安殷德此刻态度奇好,因为终于刚刚国师大人小心翼翼的传了一句传音入密叫自己千万忍住还要赔罪。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却是这位侯爷双膝一跪拱手道:“既然是代他而来,君横塞北长缨还请画下道来,安绅既然有愧与人照做便是。”
此刻周围看热闹的小商小贩皆是窃窃私语,原来如此。
吃糖葫芦的少年郎一伸手,长枪在手,枪尖便落在安陵侯的脖子,笑一笑道:“今日是打也打了,辱也辱了。你可知此枪何名。”
跪着的安陵侯沉声道:“不知,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鬼面少年郎被反问一句,百花羞内心一躁杀气密布,就在这一刻却是手中枪用力,嗤笑一声:“那你听清楚了,我名百花羞,手中拿的这枪叫穿心锁,别名天火之牙,还有一个名字叫荧惑守心。你若是看了我的脸,今日就要死,你还要看吗?”
安陵侯不敢赌命,只得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