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到达克州后,于将军一行人就受到了刘氏一族的款待,倒不是他们不够警惕,而是大军得有个地方住下,他又想着既然目的就是调查他们,也就冒了这个险。
最开始几天并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刘氏做的都是合法的买卖,也没有任何和死去的田太守勾结的证据。
最关键的是,所有人都说刘召行与刘令祖孙并没有回来,要么是他们真的隐匿了行踪,要么,是阖族上下都在合着伙撒谎。
于将军和常将军不擅长查抄证据的活计,刚正倒是一丝不苟,可就在有天晚上,他们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全都倒下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参军仍是毛骨悚然。
“我当时正好闹肚子,那顿晚饭就没吃,但还是陪着一起的,去了趟茅厕蹲了挺久,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们一个个眼神发直,愣愣地慢慢垂下头,怎么喊都没反应。”
裴铭和薛庭藉的表情愈发凝重,听参军接着说道:“后来我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就赶紧躲了起来,有几个刘家的人进来,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可是我……我听不清!”
见他自责捶胸,薛庭藉拉住了他,“他们都被杀了?”
参军魔怔般地摇摇头,“没有,但那些人一定有阴谋!我凭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所以就连夜逃回来禀报。”
他这一路快马加鞭也花了整整八日,也就是说于将军他们还在刘氏的掌控中。
两位将军、一位特使,两千名将士,和铁老……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区区刘氏拿捏住,薛庭藉哪能容忍这等挑衅,可刚要下令,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刘氏抓着他们当人质,大军围剿肯定是不行的,可恶,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要挟过呢!
和他的咬牙切齿不同,裴铭虽然担心,但表面上还是很冷静的,“至少刘氏暂时不会伤他们性命,可两千精锐啊,打场小仗都够了,刘氏难道要鱼死网破,全族一起对抗朝廷么?”
薛庭藉闻言冷哼了声,“若真如此,那便是坐实了他们的罪名,有什么会招致杀身之祸的罪证被查了出来,知道在劫难逃所以困兽犹斗。”
当务之急是如何救出于将军他们,如果被刘氏察觉危机,下毒直接全灭都很有可能,所以只能智取。
不过兴许他们还不知道有个漏网之鱼,在皇城内有没有眼线也不好说,所以只能先按兵不动,看看刘氏下一步的动静吧。
但裴铭和薛庭藉的心里都涌出了一阵预感,很不妙,很不安,也都默契地没有表现出来,十指紧扣着,无声间互相安慰。
着吴大监管好宫中上下的嘴,不准走漏一点风声,那参军被秘密安置下来,一切都若无其事。
接着,薛庭藉带上裴铭前往行宫,以尽孝之名,会在那住上两天。
当然了,有任何消息,吴大监会立马传禀。
西山行宫距离皇城不远,大半天也就到了,薛庭藉特地安排了格外隆重的仪仗,一来向天下表态,他还是很孝顺的,二来也是布下假象,让刘氏放松警惕。
可惜表象终究是假的,到了行宫,见到了父皇之后,薛庭藉立马卸下了伪装,一丝丝恭谦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