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尽兴的欢愉过后,又是漫长的煎熬,薛庭藉的右膝因为那一踹确实复发了伤势,得赶在授册礼前恢复过来,否则他连下跪行礼都办不到。
每每这个时候,裴铭都不忍心旁观,刚躲出去,就听到谭将军远远喊她。
“铭娘你得管管了。”他怒气汹汹走来,眉头皱得老高,“铄郎他也太不懂事了些。”
心下了然的裴铭佯装不解,“兄长怎么了?”
“你当真不清楚?”谭将军才不跟她绕弯子,又有些为难,“按理说他好歹是老裴的儿子,我不该说太多,但是……你知道他想要什么么?”
“兵权。”裴铭勾唇,“是不是拿他裴家子的身份说事,想要瓜分些好处?”
真让她说准了,也让谭将军哭笑不得,说句直白的,铄郎的能耐他也清楚,连长枪都拿不稳,也妄想当将军?
“反正他约了我们众将,今晚在裴府一聚,看这架势,该是铁了心要争到点什么了。”
闻言,裴铭失望摇头,上一世,兄长不顾她死活,只知道谋取私利,榨干了裴家的气数不说,临死还哭得那么难看,把裴家的脸彻底丢尽。
她从来没想过对兄长施以多狠的报复,只望他能老实些,哪怕一辈子被裴家养着都行。
可他偏偏是个贪多咽不下的主,衣食无忧不够,还想要官位,给了他一个小官过过瘾,又想要更多的权势。
就算把虎符塞他手里,他有本事握得住么?
这时,薛庭藉难以忍受的低吼声传出,让裴铭揪心一把,牙关更是紧咬。
“我们辛苦得来的东西,他也妄图染指?”
说罢让谭将军今晚按时赴约,她要让这个不识好歹的兄长看明白,裴家到底是谁做主!
当夜,裴家一派热闹,流水介的山珍海味呈上桌,奢靡得令人瞠目。
可惜参席之人皆是常驻沙场的武将们,平日里衣食都讲究不了,更不是贪图享受之人。这些珍馐在他们眼里,尽是耽于安乐之物。
裴铄却看不懂他们的不满,还以为是自己准备的不够妥当,赶紧拿起酒杯赔礼,谭将军却让他不必废话,想说什么就尽管开口吧。
既然如此,裴铄也就不客气了。
自古以来都是子承父业,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按理该他撑起裴家的大梁才是。
当然了他也知道,真正辛苦的是铭娘,但不是他不愿意上阵杀敌,这不是得有人守着家才行么。
再说了铭娘如今是太子妃,难道要把整个裴家做嫁妆,都赔给太子殿下么?
谭将军适时打断他,“话不是这么说,铭娘才是裴家军的将领,咱们叫她从来不喊太子妃,都是叫她将军,就是成了婚也带不走。”
呵,铭娘还真拿自己当继承人了。裴铄舔舔唇,重新思索措辞,可一众武将们的表情却始终冷淡,让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儿子总得分担点家业吧?大融律法摆在这,哪有让女儿继承,儿子却没份的,我父亲是辅国将军,怎么着也得给我分个三四品的将军吧!”
就在大家失望摇头之际,宴厅大门被突然推开,裴铭高亢的嗓音瞬间凝住了裴铄的嘴脸。
“若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就能继承得名正言顺,你这么想要将军位,那我烧个将军府给你如何?!”百度bai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