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还是因为那个刺字,让他意识到裴铭是堂堂大将军的千金,可他自以为和她板上钉钉,对她的行径就越来越不规矩,这不反省了一番,就不敢再越矩么。
“那天我冷静下来也觉得轻薄于你了,又耐不住心痒,所以想快些和你完婚,可是大将军一直没再提这件事,我怕他反悔。”
所以他这一系列的反常……只是因为那可笑的自知之明?裴铭深深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就忍不住的鼻酸。
果真是她错了,算计来算计去,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心绪难安,要是听了父亲的话早把话问出口,又何须彻夜难眠。
要怪就怪薛庭藉这家伙想一出是一出,越发让她看不透,实在气不过,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得了吧你,什么便宜都占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明明她没有使劲,薛庭藉却装疼唬她,趁机把她扣在枕榻间,“那这么说,我大可做个登徒子咯?”
裴铭不说话了,忽闪的长睫挠在他心尖尖上,意料之中,迎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他把这几天憋足了的情念全都掏了出来,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然而就在他们情意绵绵难舍难分时,从皇城而来的方向,有一人疾驰狂奔,在月下心急如焚……
为了给未来岳父留个好印象,才休息了一天的薛庭藉就回到了营中,眼角还有些淤青,更能体现他的男儿气魄。
有了尔寻这个意外之喜,他和裴铭的事儿算是彻底兜不住了,只不过任那些小卒怎么追问他都不透露,唯有陆羽猜到了大概,既不招惹,也不给薛庭藉找他茬的机会。
既然来了军营,就该和普通士卒们一起训练,以他的功夫自然游刃有余,当个教头都足够了,没出几天已俨然有了将帅之范,那些士卒们对他也是服气得不行。
远远看着他在练武场上的身姿,裴铭偷偷和父亲说起了薛庭藉心心念念的婚事,娇俏俏地拉着他的袖子,“您当真舍得把女儿嫁给他了?”
“哼,我舍不得有用么?”裴长远睨她一眼,明知故问的丫头,真是女大由不得爹留啊。
就在裴铭窃喜时,忽闻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是巡逻的斥候带着个人前来,说是十万火急。
来者竟是谭时。
他一身的土灰,也顾不上绕弯子,在人群中找寻薛庭藉的身影。而谭将军正好瞅见自己那欠揍的儿子,上前就要教训他。
可谭时是真急,躲开老爹的追打,远远看到薛庭藉走来,赶紧冲他招手。
薛庭藉和裴铭对视一眼,难道皇城出事了?与他借步说话,果然谭时请薛庭藉即刻跟他回去。
“陛下抱恙,在准备着让太子监国,若是让太子抓着您欺君的把柄可就糟了。”
能抱恙到让不成器的太子监国,说明皇帝的病已经很重了,薛庭藉担心父皇龙体,更担心太子的报复,不再耽误,当即就上了马。
裴铭想跟他一起回去,却被薛庭藉制止,“这会儿太动荡,我恐怕没法护好你,你还是留在这吧。”
连话别都嫌浪费时间,谭时催促着赶快上路,薛庭藉上了马,目光舍不得从裴铭身上移开,终是咬咬牙,勒紧缰绳不再回头。
管不了那些将士们疑惑又震惊的窃窃私语,望着轻骑远去的身影模糊于扬尘在中,裴铭的掌心里全是细汗,权衡良久,终还是放心不下。
有她在,多少还能预料些事儿,她什么危险没见过,皇城的小涟漪还吓不到她。书吧达shub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