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名分已定,关兰儿自是不再对南絮设防。
对于南絮的问题自是有问必答,知无不言。
一番问答完毕,南絮背靠椅背,闭眸沉思。
关兰儿见状,亦不再发出声响,默默的守在一旁。
待南絮再次睁开双眸,眸中清明一片。
原以为南柳要顶替自个的身份,是因着心底的怨恨与不甘,或者是因楚墨风。
经由方才关兰儿提供的消息,可以确定南柳与绝影堂亦有关系。
如此这般推测,南柳千方百计要留在楚墨风身旁,必定与那名所谓的道姑有关。
此刻,再联想到自家师兄与郝连景的动作,这期间,定少不了南柳的功劳。
既如此,南柳,你我姐妹重聚,作为妹妹,该是送你一份大礼才是!
南絮一贯是个行动派,她把关兰儿暂时安排在一家客栈,随后把关兰儿托付于幻月阁在此地的一个小分部。
再飞鸽传书予回到飘香楼的慕容昌、苗三娘、丁鹏宇等人。
南絮出关后,南鸿义已经把幻月阁交到她的手中。
他与柳飘飘至此已彻底放下了江湖之事。
一路疾驰,南絮自从出关后,连带轻功亦不日而语。
三日之后,踏着清冷的月色,南絮潜入了大绥皇宫。
此时的御书房中,大绥新帝,绥元帝,宇文笙,坐于龙案前,挑灯披着奏折。
那一堆一堆上奏,祈求撤消与西岳连和对南楚的奏折,惹得他心烦不已。
理智上,与南楚对战,弊大于利。
情感上,他自幼长于南楚,南楚于他,比此冷冰冰的宫殿更有归属感。
可是,那人是自个唯一想要护着的女子啊。
自个又怎能不管不顾?
他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与南楚开仗,他只是告诉楚墨风,即便如今南絮背后不再有幻月阁,她还有作为大绥帝的师兄。
不是那般简单的,说弃便能弃之人!
思绪混散间,墙上出现一个黑影,宇文笙方欲有所动作,却感知到了,一个久违的又异常熟悉的气息。
他的眸光一亮,这股气息,属于失忆前的师妹。
莫非师妹已记起往昔?
落于面前的白色身影,已给予了他答案。
“师兄,好久不见,未成想再次相见,你已贵为帝王。”
眼前的南絮,面上与声音仿若带着疏离。
宇文笙忽略了心底的失落,出声询问:“师妹记忆可是已恢复?”
南絮淡淡的回答:“从未失忆,何来恢复之说?”
“这,不可能!”宇文笙下意识的反驳,毕竟失忆后的师妹,宛若换了一人。
“师兄……”南絮面上复杂的看着师兄那震惊的面容,叹息一声,“那人不是我,是南柳,双生姐姐!”
“南柳?姐姐?”宇文笙手中的狼毫“啪”掉在地上,他咬牙切齿的喊道,“真相是甚?师妹且与为兄道来,切记,莫要隐瞒!”
南絮脚步轻盈的走过去,帮他拾起狼毫,才寻了一个靠椅坐下。
随后,她便把自个知晓,那些关于南柳的一切,一一告知。
“呵……很好,”宇文笙听完南絮所述,发出一声冷笑,“我道楚墨风何以会如此疏离、冷落她,想必他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我万般维护那个赝品,那时,他的心中必是得意万分,或许还在心中嘲讽不已吧!”
南絮“……师兄,你此刻的关注点是否歪了?”
袁文笙言毕,望着南絮那明显消瘦下来的面容,眸中满是心疼。
怪不得师伯与伯母会离开落霞谷,他想不通,当时做下那决定时,他们是怀着何种的心情!
“师妹,你受苦了,”宇文笙歉疚不已,“师兄无用,居然没发觉,那人是个冒牌货。
说来惭愧,你我那么些年的相处,却比不上楚墨风那个相识不到一年之人,这点上,为兄不得不承认,是我输了。”
南絮摇摇头,“师兄,此事又如何能怪你!”
南絮的体谅与毫无保留的信任,使得宇文笙心中愧意更深。
他不是未曾察觉到某些异样。
只是失忆后的南絮,对他是那般依赖、信任,甚至超过楚墨风,潜意识里,他宁愿相信所有的转变,皆是缘由师妹失忆。
不过,望着面前那张熟悉不已的清冷面容。
宇文笙不得不承认,即便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可南絮那与生俱来的气势,是南柳无论如何,亦模仿不来的!
南絮把真相揭开,便欲向宇文笙道出此行目的。
却不想,宇文笙望了一眼映着月色的窗户,对她言道:“眼见夜已渐深,师妹长途跋涉,先前歇息,有何事,明日再行商量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