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尚稚和燕景宗才确定了饭岛龙马确实没有派人暗中监视自己,但是也没有动用军统武汉站和武汉敌工委的人员主动出击,因为殷绣娘的行动实在是过于高效了,每次最都不超过三天就在秘密邮箱里投入了一份新的情报,让尚稚和燕景宗有了很多分析判断的基础,那么就不需要再增加知情者的数量、导致让饭岛龙马发觉了两人在策划反击。
在燕景宗的公寓的客厅里,尚稚对着殷绣娘送来的第六份情报仔细琢磨里面的内容:“克扣下级士兵的薪金被抓?现在在日军内部这不已经是常态了吗?现在的物价比三七年全面侵华之前涨了两百多倍,鬼子官兵薪金却还是三七年的数字,一个二等兵还是一个月不到九日元,而他们内部的酒保里都卖到了一杯咖啡八角、一瓶酒四块五,并且还是质量最差的,好的都孝敬给军官了,质量差的由军官来强迫购买,这还要在每个月的薪金强制上缴三日元的报国储金,还要购买二十年之后才能兑换的公债,否则不予晋升机会,而且这些所谓的日之丸储金报国储金什么的,只要向负责军官请求提取来应急时,军官有无数种堂而皇之的理由不签字,所以现在的克扣也算罪名?并且这个叫吉田的一等兵,又哪里有七十日元这么一笔巨款可以让这个大尉私自克扣?”
燕景宗:“然。以前鬼子还正猖狂的时候,还能出城去抢,所以有不少人希望去扫荡呢,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都不怎么敢出城了,根本没枪的机会,再加上自己的伙食费也是从薪金里面扣除的,所以每个月的薪金进本上是到手就没了,别说吃好了,一个月下来连吃饱都难,都快不如武汉市民的伙食标准了,所以哪里有钱可供克扣?但是你看第二页。”
尚稚翻开下一页,读道:“吉本因与军营边上的一名日侨女子恋爱,而该女子病重,所以将手上的二十五元公债低价转卖于其他日侨,另请本土的家庭出卖了部分家产,汇款五十日元,合并七十日元,被上杉发觉后,私自扣下了汇款单自行领取,并未交于吉本,并且用私卖公债的非国民的罪名殴打了吉本,连那二十日本也没收了。这……确实也太过分了点!”尚稚将两张情报重重地拍在桌上,手指下意识地拔着胡茬子静静思考。
燕景宗悠闲地说道:“殷绣娘也通告明白了,据查,这个上杉长介之前却是没有这样的行为的,对下也算是赏罚公正,作战也勇猛,指挥有方,所以这个上杉长介在中队里威望甚高,这种恶毒的事情不像是上杉能干出来的。”
尚稚:“嗯,确实有点蹊跷。”
燕景宗:“你不觉得饭岛的行为更蹊跷吗?殷绣娘的六份情报里,有四份提到了饭岛在整束军纪,在这半个月里,他已经逮捕了二十多个违纪官兵了,甚至其中有两个本来是他无权逮捕的海军军官,更蹊跷的是,海军官兵触犯了军纪,自然有海军的军警队来管,这么严重冒犯海军脸面的事情,海军的军警队竟然也不找陆军的宪兵队要人要说法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两个海军军官干扰了宪兵队士兵的执法,就可以把一个大尉一个中尉强行扣押在宪兵队的理由?并且这个大尉还是个轮机长。”
尚稚拔下了一根胡茬,呼的一口吹离了指尖,不紧不慢地说道:“确实更蹊跷。”
燕景宗脸露厌恶的将手在自己脸前扇了几扇:“所以你在想什么。”
尚稚笑了笑:“在想辻政信。”
燕景宗:“那是个邪恶又疯狂的变态。他来武汉找第十一军报到,然后被踢到了汉口宪兵队,刚好那时候饭岛也忙得焦头烂额,看有一位陆大的军刀组来帮忙治理军纪,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就变态,但军纪方面还真的是要不怕事的人来干,是疯还是不怕死都行,只要敢干就对了,于是正好把军纪这一片交出去了。而你当时刚好在外游历疗伤,他调离武汉之前虽然你已经回来了,但他也已经目的达到,就消停了。之后你也一直忙着坑苦米地,所以没亲眼见过他,否则你一见到他那副尊荣和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到底疯狂到了什么程度。”
尚稚:“见过照片就够了,一眼看见就知道了,确实印象深刻。整顿军纪都能整得第十一军司令部的专门主管经济的少佐自杀,逼得岗村宁次不得不请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让这尊瘟神高升去了别处,真是够能耐的。”
燕景宗:“所以你在想饭岛现在是不是也疯了,怎么变成辻政信了,也在疯狂抓人,疯狂程度甚至更上一层楼,连海军也敢抓?”
尚稚反问:“饭岛会疯吗?”
燕景宗:“现在饭岛足够确认是你亲手杀了古泽和服部,是我下命令杀了神谷川,但是面对你我时,他表现得怎么样?等你我都疯了,饭岛也不会失去理智。”看书阁kenshug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