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稚:“您有一句话又说对了,如果您刚才看见的那位年轻人是演员的话,演技那就太好了?是的,他的演技确实很好,好得连我都表示佩服。”
亚历山大諾维奇伊凡诺维奇没有吭声。
尚稚继续说道:“一个出生在青岛的日本人,辗转大连,一辈子都没有去过日本,想来应该对中国的感情更深一点吧?被迫应征入伍,成为了关东军,干着一些荼毒中国人的事情,所以心里产生了厌恶,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吧?满洲国又有多少苏联的间谍,这个年轻人有多少机会会接触到多少苏联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劲,因为恰好,这个年轻人干的又是侦察摄影这么一个专业,相信苏联间谍更有理由希望主动接近他吧?”
伊凡诺维奇冷声说道:“编得很合情理。”
“请稍等,还没有编完。”尚稚接着说道:“这么一个充满了矛盾的日本人,由于送一批摄影器材和空中侦察照片的公务来到武汉,在从来没有来过的武汉,却可以准确的找到了一位俄罗斯裔牙科医生的诊所,没有医治自己的牙齿,却当面交给了他一颗子弹……男爵先生,请按照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来推理一下,您觉得这合理吗?”
伊凡诺维奇冷冷答道:“不合理。”
“噢,忘记了。”尚稚把左手从大衣兜里伸出来,抬了抬掌心:“请观察一下那颗子弹,仔细观察一下。”
伊凡诺维奇不是笨人,知道这应该是什么间谍工具,或者内藏了情报,于是拿起那颗子弹直接拔弹头,用力之下却拔不动,于是疑惑地看向这位三船志一郎。
尚稚笑道:“这位年轻人是关东军陆航飞行员,所以随身携带南部十四式手枪,这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有手枪当然有子弹,任何人也怀疑不到什么,但是如果在火车上,宪兵随机抽查时检查他的武器,却发现有一颗子弹的弹头却可以轻易拔出来,那不就暴露了?所以这颗子弹里面确实是发射药,弹头不能拔出来的。我请男爵先生仔细观察,是使用放大镜观察。”
伊凡诺维奇将信将疑,回去诊疗室取了牙科手术放大镜戴在头上,拿起子弹在眼前仔细观察,果然弹壳上横着刻有一圈圈细密的划痕,整个弹壳上都划满了,其痕之细,如果不用放大镜仔细看的话,肉眼是根本发现不了的,确实可以安全通过宪兵的临检。放下子弹,伊凡诺维奇掀起了放大镜,冷静地说道:“这些痕迹通过相应的密码编写,就成为了精确的含义?”
尚稚很是轻松地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情报,无非就是关东军驻奉天机场的一些飞机的分布数量和机型,年轻人借由这次出公务的机会,带来了给您,您经过破译后,再由您以探访上海朋友的借口,去上海交给驻上海的苏联领事馆的武官。”
伊凡诺维奇冷笑:“我可没有出行的打算。”
尚稚:“有的。因为您知道您今天会接到情报,算过了破译所需要的时间,您买了后天去上海的船票。并且……您的船票都已经买好了。”
伊凡诺维奇:“我没有买过。”
尚稚:“已经有人替您买了,您需要看看吗?在您被逮捕之后,您肯定会看见的。”
伊凡诺维奇怒目相视半晌,突地灵光一闪,猛地拽出领带,重新抓起那颗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子弹用领带使劲擦拭。
尚稚叹道:“不用费劲了,擦干净了也没用。请问一下,装子弹的信封和盒子在哪儿?”
伊凡诺维奇猛地一激灵,本能地四处扫视,果然没有发现信封和戒指盒的所在。
尚稚把右手也从大衣兜里伸出来了,掌心中托着的正是用手帕垫着的信封和戒指盒,让伊凡诺维奇好看个清楚:“门外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您接过了这个信封,信封上有您的指纹,盒子上也有,经过物证鉴定,很轻易的就能证明这颗子弹很长时间内都装在这个盒子里。那么反过来试想一下,如果信封和盒子上都有您的指纹,而子弹上却没有,不是更证明您做贼心虚、擦拭过这颗子弹吗?”
伊凡诺维奇:“为了陷害我,你竟然会让一个日本军人陪葬?”
尚稚:“不,他不会的。他在出庭之后就会被执行绞刑,三船太郎这个人自然是不会存在了,但是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出现了一个叫三船志一郎、或者别的什么名字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伊凡诺维奇冷声说道:“有谁会相信一个俄罗斯的流亡贵族会是苏联间谍?”
尚稚“列夫达维多维奇托洛茨基都可以背叛列宁和斯大林成立第四国际,那么您背叛您的最初阵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伊凡诺维奇愤怒地跳起身低声叫道:“这些全部都不是真相!”老友书屋lay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