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人盯着左岩的门牙老半晌,才想起来这是谁,她打过的,还被打掉门牙的,可不只有当初那个人伢子么?
“你怎么没被官府抓住?”余美人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刚刚冷静下来的左岩又暴躁了起来,两只眼和见了红布的牛一样布满血丝:“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我的两个弟兄先将我藏起来,再引开官兵,我如今怕也被你害的进了大牢,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两个弟兄,也不能轻易饶了你!”
余美人不自觉地挪了挪,思索了一下,又问:“兴许他们是嫌带着你跑太麻烦,所以把你扔下先跑了,结果没跑过官兵,才被抓了。”
她想了想另外那两个人的样子,不像是忠心耿耿能为了老大舍身取义的人啊。何况当时左岩被打成那样,若是拖着他跑,只会受拖累,很明显扔下他才是明智之举。
她说完,屋里边一下寂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这回轮上左岩目瞪口呆,他先前一直为自己幻想了两个有情有义的弟兄,着实自我感动了一番,可如今听余美人的话想来,好像的确有那么些道理。那俩人跟着他也不久,再说能做贩卖人口这勾当的人能有几个有情有义的?这么说来,他好像……自作多情了?
“你……你别管,就算不为了他俩,为了我的脸,和这颗惨死的门牙,你也别想善了!”左岩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如今已然痊愈,却已然能感受到当初挨打时火辣辣的痛楚。
景譞看那左岩走风漏气的门牙,和像小媳妇一样捂着脸的表情,暗自思忖余美人当初到底是怎么一番威风,能把一个男人打成这样。
余美人搓了搓手,左右瞧瞧这么些个壮汉为围在左右,不敢太猖狂:“那,请问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左岩哼了一声:“一会自然有的是家伙招呼你,我问你,你把拿我的东西呢?”
余美人想到自己怀里的香囊,眼睛眨了眨:“花光了。”
左岩又想动手,叫小弟甲拦下:“大哥,那个揽翠楼的李妈妈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在这动起手来,等会不好撤啊。下面那个弟兄已经闹了半天了,真喝醉的也该醒了,再闹下去,李妈妈铁定能瞧出来。你要问啥赶紧问,问完打一顿赶紧撤吧。”
左岩深吸了几口气,拿起桌上原本用来装桂花酿的小瓷瓶晃了晃,一饮而尽。
景譞看那瓷瓶里似乎真有东西,忍不住疑惑地望向余美人。
余美人也愣了一下,随即朝景譞露出个尴尬的笑。
“闻着味道是上品,怎么喝起来如水一般寡淡无味?这李妈妈也太会蒙人些,水当酒卖,奸商就是奸商!”左岩一脸嫌弃地把瓷瓶扔下。
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气,用那张斯文书生容易叫人生出好感的脸凑近了问:“里边的钱我不要了,那个香囊呢?”
余美人在他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打量了一遍,一脸好奇道:“你一个男人用那么娘们唧唧的香囊,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左岩一把揪住余美人的衣领,把她往自己跟前扯了几分,有些狰狞地问:“你别管,香囊呢?”
看他那样子,好像这香囊是个什么重要物件。电子书吧ianzi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