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
离与小A的见面只剩两个小时。
一枝一整天都处于高度焦躁的状态,茶饭不思,手心冒着冰冷的虚汗。
今天始终没看到太宰的身影,中也在找她说出那番话之后不见了。不出意料的话,他们应该是去对付小A所在的组织——’null’了。
仿佛察觉到了她话语中隐隐透出的焦虑,心灵之友1号今天聊天时格外温柔。他隐晦地询问了一枝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难事,或许他可以帮衬一二。
由于内心的烦闷和对即将到来之事的恐慌,她采取了无中生友+套娃的策略。
[我有一个朋友,她朋友的姐姐由于深爱渣男而退学了,所以他转到了渣男所在的班级,想要报复报复渣男,但同时他的心还是属于原班级的。但是他的行为被其他同学和班主任看透了,现在他可能也要被迫退学,同时原班级的风评可能也要被害。]
她是这么告诉费佳的。
渣男=小黑泥精,新班级=港黑,原班级=‘null’,其他同学=港黑成员,班主任=森首领,退学=领便当,没问题。
过了没一会,对方就回复她了。
[所以说你的朋友现在很担心她的朋友,对此事感到焦虑?然后你因为你朋友糟糕的心情而难受?]
一枝木,不愧是俄罗斯人,对俄罗斯套娃理得很清楚嘛。
[既然他是怀有目的进入新班级、且对新班级造成了损失,那么新班级的成员对他进行制裁也是很正常的吧?]
[退学的处理确实很在理,但你的朋友对她的朋友而抱不平也很正常。]
[所以说这一切的源头还是你所说的那个渣男吧?]
[如果他没有玩弄那位女孩的感情,或者他本身不恶劣的话,这后面一切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吧?]
一枝的心情很复杂,虽然知道这一切的源头看起来都是太宰,但是她本能地想要忽略这一点。
想到那个鸢色眼眸、瘦得人心慌的少年,她叹了口气,果然人都是自欺欺人且藏有私心的。
对方又安慰了她两句,还承诺之后视频给她直播拉大提琴。
真是贴心善良的俄罗斯网友啊!
不过对方中途也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小姐身边一直都有这样的悲剧发生吗?]
虽然觉得有些不明所以,一枝还是认真回应了对方:
[是啊,无论是在哪里。]
无论是在有异能的二次元世界,还是在普普通通的三次元世界,悲剧喜剧都在交叉上演。
与此同时,西伯利亚的小屋里,
黑发的病弱青年眼神涣散地望向头顶的天花板,紫罗兰色的双眸不夹杂任何情绪,他喃喃道:
“无论是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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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
套上了一件牛仔外套,一枝理了理头发,
平静地踏出港黑2号楼大门,平静地叫了一辆计程车,平静地听着舒缓的音乐。
过了下班高峰、不是旅游季、不是周末,傍晚的横滨道路很通畅。保持着平稳的速度,出租车缓缓驶向红砖仓库。
19:48
看了看手表,还剩十二分钟。不知道为什么,一枝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平静只局限于表面。
“先生,就停在那个红绿灯前面吧。“
付钱下车,现在她只需要等一个红绿灯、过一个人行横道再拐一个弯就到达约定地点了。
很安静,路上只有寥寥无几的行人,初秋的晚风已经带了丝丝凉意,一枝紧了紧身上的牛仔外套。
19:57
一枝站在了那面老旧的、已经变成暗红色的砖墙下,定定地看着头顶暗黄色的灯光。
小A还没有来,且这里安静得异常,她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20:00
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也很缓慢,就像把脚轻搭在鞋上摩擦着地走路。少女深吸一口气,回头露出了一个惯常的微笑,
“小A,你终于来——嗯!?“
她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缓步走近的少年穿着常年不变的黑西装五件套,对方黑茶色的卷发在黯淡的灯光下毛茸茸的,暴露在外的那只鸢色眼眸像一个无尽的黑洞,冰冷得令人胆寒。
“怎么?一枝很惊讶吗?“
太宰勾起了一抹不合时宜的灿烂微笑,他的音调仍然活泼俏皮,却在这安静空旷的氛围里显得诡异至极。
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脸上震惊的表情甚至来不及收回,
“不是小A——“
话还没说完,自己面前的空间突然被横向硬生生地撕开来!
“嘭——“两个人影突兀地从空间的裂口里掉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们似乎受了伤,隐隐有铁锈味在空气里弥漫。其中一个人左手撑在墙上,费了极大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正要对自己的同伴说话,
“!“
“阿秀,你怎么在这里!?“
棕发的少年应该是受了重伤,他满脸的血污和尘土,腹部前缓缓有血渗出来,染红了他最爱的白色衬衫。
“不是小A你约我20:00在这里见面吗?“少女听见自己的声音开始发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
面前少年金棕色的眸子猛地一缩,他似有所感,快速转过了头。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站在阴影下似笑非笑的太宰。
“太宰!”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小A口中发出,他的神情陡然变得阴狠无比,一根青筋在额头上暴起。
“呀!这不是雪代君吗?好巧呀!”
与对方的如临大敌不同,太宰颇有闲情逸致地朝小A招了招手,那模样看起来开心至极。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少年染血的白色背影,一枝感到了一阵剧烈的耳鸣,思绪都有些混沌了。
很显然,那条约定见面的短信是太宰黑了小A的手机发给自己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个少年的对峙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