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哪由得不由心。(1 / 1)你好,我闪亮的焰火首页

二十一,哪由得不由心。    容修言的办公室里气氛不太好,盯着电脑上全英文的信息,神色严峻。    “云美那边是什么情况?”    “消息一出来便引起了云美股市震动,目前事情还在发酵中,势头很猛。”电话那头是金颜西。    “查到报料人了吗?”新闻的信息很笃定,没有知情人事是绝不可能的。    “已经圈定可疑人员,会尽快确认详细情况。”金颜西说,事发突然,没有料想到他们会出这一招。    “今天之内。如果今天还查不清,你就亲自去纽约。”容修言平淡的语气却透着果断。“不要让消息传到国内,盯着入境的人。”    “我明白。”金颜西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可是,钟少希会不会告诉她?”    “他不会傻到这种时候去刺激她。”容修言对钟少希不了解,可他对宋泱的保护和顾忌他是有所感知的。“看云美会有什么动作,如果需要的话你让人配合,一定要把事态控制在国外,我不想她知道这些。”    “是。”    容修言还想再吩咐什么,却看到刘阳对他指了指门外,随即便挂了电话,门外过道上新装了摄像,能让刘阳提醒的只会有一个人。    宋泱毅然决然的走向容修言的办公室,可是到了门外,又觉得自己这样来见他,好像有些不妥,一时犹豫,在过道上纠结。    “多久了?”容修言看着摄像视频问。    “快五分钟了。”李阳回答,正因为快五分钟了,李阳才敢打断容修言的电话,他怕久了宋泱又走了。    “去帮我倒杯咖啡来。”容修言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做回办公桌前。    李阳把画面一关,离开坐位开门,与门外的宋泱撞个正着,“宋小姐?”    门突然打开吓了宋泱一跳,听到李阳疑问的语气,一时语结,“你好。”    “你好,宋小姐是来找先生的吗?请进吧。”李阳微笑着将门推开,请宋泱进去。    完全打开的门让宋泱可以将里面看清楚,包括容修言抬头看过来的目光,于是只得硬着头发走了进去。李阳贴心的将门关上,觉得自己昨天准备的咖啡机真是太机智了,现在他就可以去手磨煮咖啡了,容总一定会很满意。    “坐吧。”容修言没有离开自己的坐位,她看起来已经有些无措,需要放松。    宋泱坐到他左手旁的长沙发上,心跳又开始加速,好在他离的不近,应该听不到的,给她一些时间就好,她想。    容修言不言语也不追问,看她自己坐好,便埋头继续处理自己的工作,这些文件都是昨天晚上从上海送过来的,他上午处理完后还要送回去。    静谧的氛围让宋泱慢慢放松了下来,不知觉的又开始打量起桌前的人,眉宇间有一股正气,眼神沉静而专注,让人在宁静中涌起了信赖,好像什么问题都会被化解。    “你一定很聪明。”宋泱轻叹。    “谢谢。”容修言轻笑回应。    宋泱被他突然释放的笑容闪的眼花,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脸上瞬间染上了绯红。    容修言的心情实在太好,没法继续安心工作,在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瓶准备好的自制果茶,冲了一杯暖饮递给宋泱,“我胃不太好,家里准备的,你试试。”    “谢谢。”宋泱接过,避免继续尴尬的泯了一口,除了红枣和一点水果的味道她分辨不出其它内容,但新鲜的清新口感让她有些馋,又接着喝了两口。    容修言的笑意加深,宋泱停了下来,脸色已经全红了。    “喜欢就慢慢多喝一些,我准备了许多。”容修言拉了椅子坐在她对面,尽量不给她造成压力,“合同款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可一直联系不到你,现在是准备过来提箱子吗?”    “嗯?哦。”宋泱想起那天早上他讲的玩笑话,“我忘记了。”    宋泱确实是忘记了这笔款项的事情,不过,这个话题刚好,“容总,那个收购款可不可更改的?”    “要怎么改?”    “你原来说的是一百万,但合同上是两百万。”    “另一百万是你这三个月的工资。”容修言提醒道,想来她是不知道那时他们的交谈的。    “那可不可以改回一百万?我不值得那么多的工资的。”宋泱语气有些低落的低下头,“而且,我不打算再在公司待三个月了。”    “为什么?”容修言问的平静,仿佛是个等待中的问题。    宋泱沉默,她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自己的处境,亲口告诉他自己有多么无用是件太难堪的事情吧。    “我可没想要一个没有你的公司。”容修言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对公司根本就一无是处,一点都不重要。”宋泱没来得及考虑只顺着话说。    “可是,对我很重要。”容修言说。    宋泱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傻傻的看着他,容修言内心叹息,这只小幼猫总是胆小的让人无奈,总想让他伸手给她顺顺毛,他前倾,手臂伸到她的头顶,手掌轻揉她挽的光洁的发髻,“宋泱,你告诉我,如果你不在这里,我要怎么朝夕相处的让你爱上我?”    宋泱愣了许久,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面前的人是假的,说的话也是假的,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然后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容修言一把抓住她的手,防止她会突然跑掉。    原本脸红的宋泱此时脸色发白,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双眼很是空洞,顺着手的视线再看向面前的人,那面目清晰可见,她傻傻的伸手摸过硬朗的五官,一点一点,仿佛想要寻找面具的痕迹。    容修言心尖猛然刺痛的无以复加,用力将她拉进怀里,“对不起,宋泱,对不起。”    宋泱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分不清是冷还是恐惧,她觉得自己有话想说,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最后只能紧紧的抓住怀抱她的人,汲取他的体温。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穿透了彼此的身躯,安抚着她的紊乱。    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平复下来的宋泱有些虚弱,容修言将她抱到沙发上靠着,重新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抱歉。”良久的沉默后,宋泱对自己刚才的失态表示歉意。    容修言单膝半蹲在她面前,让自己可以看到她低垂的视线,“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他不是喜欢暧昧不清的人,更不是谈情说爱的高手,面对宋泱,让她重新接受自己是一回事,自己表白又是另一回事。    七年,他不想埋下任何误会的隐患。避而不谈,会犹如一个□□,他不想再发生她伤害自己的事情。    “谢谢你来找我。”宋泱说,她原本想把一切都假装不知道,然后就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可是容修言要揭开面纱,她躲不了,便只能面对。    宋泱摸了摸手腕处还未愈合的伤疤,心里庆幸的是,她已经过了最激烈的时候。    “对不起,我食言了。”说出口的话对容修言来说轻如鸿毛,因为他知道任何的言语都弥补不了他弄丢她的伤害,她有权不原谅他,可是,他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已经忘记了。”宋泱抬起头看着他,不再躲闪,甚至带着些平静的笑意,“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    容修言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淡然,像是一根根锋利的冰刺扎进心头,寒冷的连骤然的巨痛都在瞬间被冻的僵硬,她在告诉他,她不原谅,也不准备接受一切弥补的行为。    “宋泱。”容修言叫她的名字,嗓声都有些干涩。“忘记了便忘记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认识,好吗?”    宋泱定定的看着跪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气宇轩昂的眉目是自己从不敢奢望的样子,神情专注诚恳与当年的记忆全然不同,语气里带着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的祈求,她突然很想记起当年自己的样子,是不是也这样想要把失之交臂的东西努力抓回来。    “要怎么开始?重新的定义是什么?”宋泱问,她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执着了,可是说不出口,那种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决定又突然升起的不甘心让她突然的就开始讨厌自己,“你想要认识一个全新的我吗?然后喜欢上一个神经病?”    容修言敏锐的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烦燥和厌恶,像是脱去伪装的小丑,他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宋泱,这世上没有什么病可以剥夺人被爱的权力。”    这世上,即使是更让人闻风丧胆的艾滋病,也是与爱息息相关的。    “可是不是任何人都有爱人的能力。”宋泱说。    她看着包裹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手指修长,手掌厚实,不是很粗糙,但绝对算不上细腻,平滑的触感上又能清晰的感觉到几处重茧,灼热的温度仿佛就是从那些地方不断的渗透,让她常年冰凉的双手有了几分温暖,内心的燥动像是被梳理的毛发,慢慢柔顺下来。    “那便不用你爱上我,让我爱你就好。”容修言的语气毫无强势,只是在陈述一件既定的事实,而事实上他做好了所有她会拒绝的准备,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独不可以再离开她。    就像他如今无法知道他离开她时对她的摧毁,她也不知道失去她对他的毁灭。    多年前,他们就注定了互相寄生的命运,哪由得不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