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回房后,心中五味陈杂,既因即将与宋琦大婚而感觉甜蜜,又因不能与宋琦相见而感觉思念,还因耶律锐的病情感觉担心,也因李灵素的防备感觉难过。
叶文心想到,耶律锐晚上会约宋琦见面,不禁心中有了好主意。
用过晚饭后,叶文心便时不时的往耶律锐的帐房门口张望,想要见到宋琦,张望了几许,终于,戌时一过,宋琦出现在耶律锐门外。
似乎是心有灵犀般,宋琦走到耶律锐门口,并未立刻进去,而是朝叶文心门前看过来。
距离虽有些远,但是,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思念的目光。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叶文心与宋琦,都是第一次明白这一句话的意思。
短暂的目光交汇后,两人心中都不甚甜蜜。
叶文心见无人注意,便指了指后山的方向,示意宋琦一会儿后山见,宋琦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悉。
宋琦进入帐房后,只见太子脸色不大好,时不时的轻声咳嗽,便忙关心了几句。
“听说太子这几日咳疾犯了,怎么不好生歇息着,倒还操心这许多事?”宋琦道。
“无妨,老毛病了。”耶律锐说着,又咳嗽道,“我这咳疾,本就难治,若不是妹妹来了,我一时高兴,才缓了些时日,不然,恐怕早已是将死之人。”
“太子多虑了,太子尚年轻,怎会说如此丧气之话。”宋琦安慰道。
耶律锐摆摆手,依旧咳嗽几声,待缓和些后,又有气无力的道:“我今日叫你来,的确有重要的事要交代。”
“太子请讲。”宋琦道。
耶律锐艰难的坐起身,宋琦见状,忙扶了耶律锐一把,耶律锐依旧摆摆手,说:“无妨,这点儿气力我倒是还有,宋大人请坐。”
耶律锐见宋琦坐下后,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道:“此番邀你来,有三件大事,这头一桩,便是你与妹妹之事,你如今,是准郡马,妹妹日后的幸福,便全指望于你了,所以,我请大人,务必好生待妹妹,妹妹生来可怜,只因萨满几句话,便不得父王宠爱,此后又早早去往中原,与父母和我分离,母亲去世前,妹妹也未能与母亲见上一面,此番回故土,又无法再做回公主,真是太可怜,若日后能得大人真心以待,我也能放心些,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宋琦听罢,不禁作揖道:“太子放心,我此生,定不负她。”
耶律锐见状,只犹疑着点点头,又道:“这第二桩,便是我母亲的冤案,如今朝中并无人敢为母亲平反,只因母亲之罪,乃太后所定,众人都不敢有疑义,但我知道,若非耶律易辛从中挑唆,太后也并不会定母亲罪过。太后虽为我亲祖母,却与我并不亲近,想必,也是因母亲之事迁怒于我,毕竟,太后知道,我一直为母亲冤案四处奔走,这也是太后最为不满之事。我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只怕,撑不到母亲平反那一日,在我有生之年,我定不会放弃为母亲平反,但若我平反不成,还请宋大人与妹妹,完成我的心愿。我知道,这其中,必然危险颇多,但是,我别无他法,只能求你,助我一臂之力。”
耶律锐说罢,艰难的抬起胳膊,向宋琦做了一个深揖。
宋琦忙扶住耶律锐,道:“太子休要这般见外,此事,我自当尽力而为。”
耶律锐没想到宋琦会一口答应下来,不禁感激的看着宋琦,又继续道:“这第三桩,便是李灵素与耶律易辛之事,他们二人,虽关系匪浅,但是,灵素始终并未加害于我,若他日我……遭遇不测,请不要为难她,我想,她定然有她的苦衷。这些年,她跟在我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只愿,将来终有一日,她能平安回到中原,不再困于奚丹,忍受这样的争斗,而是能做回悬壶济世的医者,这,是她最大的愿望,她虽未曾提及,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并不愿在这里,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对于耶律易辛,我则深为厌恶,只因,他害我母后无辜枉死,所以,若可以,我定要让他伏法……我……”
耶律锐说罢,又咳嗽不止,宋琦忙喊来侍者,侍者忙端来汤药,给耶律锐服下,又欲去叫李灵素,却被耶律锐制止,耶律锐依旧屏退众人,只与宋琦单独处在房中。
宋琦见耶律锐咬紧牙关,手握成拳,砸向床沿,眼里皆是怒气,身上又似乎全无力气,以至于浑身有些颤抖,便道:“太子隐忍这许多年,并未正面与耶律易辛发生冲突,是否,是因为太子手中已掌握了些耶律易辛的罪证?”
“是……我已掌握了他陷害母后的罪证,只是……这罪证尚且不足以置他于死地,我还有一招,只剩了最后一招,便会一招击中他的要害,令他永无翻身之日!”
“太子掌握的罪证是?”宋琦问。
“不急,到了那一天,所有罪证会一同昭然于世,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将罪证交予你。”耶律锐道。
“好。”宋琦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