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那夏姑娘，像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又比你家公子长了几岁，应该是个能操持的。”楚氏接过丫鬟泡好的梨膏汤，亲自奉了过来。也不知道秋夫人是不是看上了夏家那位小姐，她自己可是见了那姑娘就觉着喜欢，可惜自家儿子年岁还小。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尤其还是被退过婚的，他爹提亲的时候也真是的---”秋夫人心里愁的很，勉勉强强喝了两口便推开了。

“退过婚又怎样？”楚氏有些不快：“姑娘要是个好的，那还拣着宝了---”

秋夫人蹙眉看了她半晌，又想起楚氏的出身。第一次成亲的时候，嫁妆都送到人家了，还是被亲家公亲自登门退了婚，不过那家公子的品行并不出众，大岳的时候就得罪了不少人，没多久就闹了个全家流放。

不过她，二婚的丈夫倒是个稳妥的人，兢兢业业又谨慎，从小小县城一路做到了吏部侍郎的位子。也算是因祸得福？

“我并没瞧不起退过婚女子的意思，”秋夫人笑道，又握着楚氏的手：“夜儿被我惯坏了，怕他心有嫌隙罢了，若是这夏姑娘也和你这样热情好性子，我也放心。”

“呿，说的我多小气一般。”楚氏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可是受用得很：“不过也得小心些，夏家那个赵氏可不是什么善茬，你瞧今日那样子，在丞相府上都敢撒泼。”她撇撇嘴，甚是不齿。

“她？”秋夫人脸上露出一丝鄙夷：“我早先就听说过她的事情，还以为是个多圆滑伶俐的人儿，今日见识了才知道是个泼妇。”

“可不---”楚氏打了个哈欠，这大半天下来一直叽叽呱呱地说话，人也有些乏了：“我今日先回去了，到时候替你留意着夏家的事情，探探底细。”

“叫你费心了---”秋夫人感激道。

-

送走了楚氏，屋子里立刻冷清了些。秋夫人揉着太阳xue，夜儿的婚事可是顶顶要紧的大事，一丝都马虎不得。她叹了口气，打算等着秋老爷回家再作商谈。

好容易熬得天晚了些，秋老爷从外头回了家门，带着一身茶楼里才有的烟叶气，乐呵呵地提了一笼鸟儿。

“夫人今日身上可好啊---”秋老爷忙不迭换掉身上染了烟气的衣裳，生怕呛了夫人，这才恭恭敬敬地进了里间：“丞相夫人的茶宴可还玩得舒心？”

“一把年纪了，玩什么也是小丫头们的事情，我们做太太的凑什么热闹。”秋夫人起身，理一理他换衣时弄乱的领子，又凑近些深深一嗅，两道柳眉登时立了起来：“又去茶楼逛了一下午是吧，都叫烟叶子味儿给腌透了---”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夫人---”秋老爷无奈地笑了笑，又叫小厮将他刚拎回来的鸟儿送了进来：“这是今日打牌从户部尚书弟弟那儿赢来的雀儿，给夫人留着解闷儿。”

“还不是给你自己摆着看的---”说的是气话，可是秋夫人的脸上可看不见丝毫的怒气。她夫妻二人一向伉俪情深，是京中别家羡慕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