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已经被烈火烧的只剩下灰烬,屋内的气息几乎呛的人眼泪都下来了。
“那你想要什么?”傅云凰见过许多人虽自己万般迷恋的眼光,但在阮禄的眼中,并未看见半点的爱意。
“我想要你这一生也嫁不得施染。”他笑着,眉眼间却见是冷冽。
“不,不可能。”
她不由得狐疑起来,“为何你要如此?”
“世人都爱美人笑,本世子偏最爱美人哭。你嫁给本世子,便会哭一生,如何?”
“你疯魔了,我不可能嫁给你,无论长公主如何逼迫我父母,我也觉不会的答应这件事。”
她不由得猜测起阮禄要娶她得原因,难道是为了施染,因为她要抢施染的女人,才找回昔年殿试时候的颜面?
“这由不得你。”阮禄的声音里带着阴寒,“咱们都是该下阴司地狱的人。”
连枝儿每日瞧着初升的阳光的时候,总是期盼着这一日能过的慢一些,只要她这样陪在施染的身边,岁月静好。
她虽有可身孕,但因为身子太过瘦弱,姑根本就瞧不出来。
这日她想着施染的笔墨纸砚该用完了,便亲自上街去给他添置一些。
她知施染用的砚台都是极好的,便只咬牙去了一家看起来极为大气的店铺。
只是这家店铺门可罗雀,想必是只卖一件便够吃几个月的了。
果然她才竟了店铺内,那端着茶碗的老板从上到下的将她瞧了一遍,见她的衣衫不过是寻常的布料而已。便掀了掀眼皮,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想要买什么?”
连枝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一块半月形的墨锭上,只轻轻一敲,却听清脆的声音传来,竟是极好的。
那老板见她倒像是个识货的,这才不紧不慢的道,“这磨锭乃是京城里运来的,是能泛出青紫光的。最上等的,得五十两银子,少一分也是不行的。”
连枝儿只听闻这个价格便已是放弃了,她慢慢的将那墨锭放回到原处。
“哎?你身上有多少银子,让我听一听,便宜些给你就是了,就当我今日做个亏本的买卖。”那老板似乎不愿意放弃这送上门的生意。
“十两。”连枝儿压低了声音。
她倒是没有说谎话,这十两银子还是她往日里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那老板听了,刹那间横眉竖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在这逗我呢?下次要买东西的时候得好好的拿着镜子照照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完只转过脸去,掀开碗盖喝着自己的茶,发出一阵“咻咻”的声音。
连枝儿也不理论,只是转身出去了。
然而她才走过半条街,却听见身后有人喊着,“姑娘。等一等,等一等……”
见街上的人都看着自己,连枝儿这才有些错愕的转过头去。
却见适才那老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姑娘,这墨锭我卖给你了。”
“可我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连枝儿只皱着眉,这算什么,强买强卖了不成?
那老板笑的亲切,只将手里的墨砚放在她的手里,“哎呀,是我适才被猪油蒙了心,竟诓骗起姑娘来了,这东西哪里值这么多的银子,十两就成。”
连枝儿有些不信,但又生怕那老板反悔似的,将衣袖里的十两银子全给了他,那老板竟真的接过,急匆匆的要走。
而他们旁边街上卖酒的人瞧着真切,有些醉意的说,“王老板,您店里也有十两银子的东西?要不您也给我来几件?”
那王老板忍不住冷哼了一句,骂道,“醉酒的东西,你身后又没有财神爷护着,也在这里痴心妄想的。”
连枝儿听了他这莫名的话有些不解,但要问的时候,却见那老板已经不知所踪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瞧着东西,只经过一处卖胭脂水粉的摊子的时候,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那卖胭脂的小姑娘忙殷切的道,“小姐生的真美,涂上了我家的胭脂只怕更美了。”
连枝儿不由得笑了,只伸手拿起了几样瞧了瞧。
毕竟是女儿家,哪里有不爱这些胭脂水粉的,但她花去那十两银子时候,浑身上下也不过剩了几个铜板而已。
然而她转身走了没几步,没想到适才那买水粉的小丫头又追了上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只慢慢的道,“姐姐,这些都送给您了。”
连枝儿摇了摇头,“我为何要白白的拿你的东西?”
“求您了,您就拿着罢。”那小丫头急的直跺脚,若连枝儿再不接着,她只怕便要跪下了。
连枝儿忽然明白了几分,“是不是有人给过你银子了?”
那小丫头只咬着牙,也不肯说。
这倒让连枝儿更加确信了,只笑着问,“是不是一个大哥哥?身子很高,长得”
她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个男人,眼神中却是无尽的温柔,“他很好看,声音也很温和?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
那小丫头见她自己问了出来。这才笑着道,“你说的只对了一半,只是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连枝儿皱了皱眉,却还是慢慢的将那些胭脂水粉慢慢的收到自己的怀里。
那小丫头却还依旧满脸的痴迷样子,“不过生的实在是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连枝儿被这小丫头的模样给逗的“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小丫头也觉得害臊,只捂着自己的脸一溜烟的跑走了。
连枝儿的目光在热闹的街上瞧了一圈,却并未瞧见那白色的人影,心底一阵失落。
然而她又转念一想,回去之后总会见到他的。
回去的时候,连枝儿总觉得街上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她这才想起来,明日便是七夕了。
果然走了没有几步,便瞧见一个老婆婆拿着无数的红色绸带,身边还摆着一棵被铲下来的树。
她嘴里嚷嚷着,“系姻缘带了,只要写下心爱之人的名字,明日我便将树种到寺院里去,保证月老能瞧见,成全各位的姻缘。”
连枝儿不由得想起当初在京城里的时候,她为了系姻缘绸,从树上掉了下去,以至于摔伤了眼睛。
“姑娘,只要五个铜板。”那老婆婆笑着将一条绸带递了过来。
连枝儿还是慢慢的接了过来,拿着墨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然后系在了最高处。
等她走后,人群中有一个人影却慢慢的走了过来。伸手将她适才系上的绸带摘了下来,却见上面有两个名字,“施染,连枝儿。”
那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无奈,犹豫了片刻,正想要将那绸带从新系上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娇艳明媚的声音,“施大人。”
阮禄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上,满是欢喜,眉眼弯弯的,眸子里似乎藏匿着星辰,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处别院中。
然而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她脸上的笑刹那间收尽了,蔓延上来的却是无尽的惊恐和骇然,“怎么是你?”
她的目光落在他白色的衣衫上,她从未见过他穿这样衣衫,只感觉十分的陌生。
阮禄的眸光中带着无尽的冷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衣衫,然后冷笑道,“怎么,难道除了你的施大人,旁人都不能穿白色的衣衫了不成?”三月nsyh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