瘤子男说着,似乎不解气,反手一抬又给了我一巴掌,他手劲大的出奇,两巴掌下来,我嘴里已经含着一口血。
他的手从我的脸上,一路往下滑,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跟着竖了起来,他啧啧两声道:“要不说老九眼光高呢,看看这小脸蛋,看看这身材……”
然后手一下子收回,捏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对上他的眼睛,他低下头来,与我对视,两人相距不过几厘米,他嗤笑道:“再看看这桀骜不驯的小眼神,倔强的脾气他妈的跟他一模一样!”
“你们有什么好横的?仗着自己有副天生的好皮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张嘴便将一直含着的一口血喷到了他脸上,他一闪,我伸手没头没脑的就冲着他脸上招呼过去。
这段时间疏于打理,指甲也长长了,指甲盖从他高洼不平的瘤子上面划过,我自己心里都膈应的慌。
但是没几下,我又被重新按在了珊瑚石上,他被激怒了,一根手指抵着我的太阳穴,恶狠狠道: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送你见阎王?”
“那你试试看!”我不服道。
如果我可以那么轻易的去死,他还在这儿折磨我干什么?
我笃定了这一点,当时心里其实并不怕。
瘤子男气极反笑,伸出舌头在嘴角一扫。将血珠吞入腹中,然后拿开了手指,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我生平最讨厌聪明人,特别是女人,试试看?那咱们就走着瞧着。”
说完,他出去了。
我跟着他奔向石门,可是石门落下,与石洞融为一体,再也打不开了。
我颓然的站在那里。掳我过来的人我已经见过了,很明显他是认识柳伏城的,他口口声声叫柳伏城老九,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是处处贬低柳伏城的,这就说明,他与柳伏城熟识却又有过节。
但他的行动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策划的,给他柳伏城的蛇鳞,设计掳我过来的,是刚才那个穿着斗篷不露面的女人,想要真正毁了我的人,也是那个女人。
只是这两个人狼狈为奸,各取所需罢了。
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来头呢?
能够手握柳伏城曾经脱落下来的蛇鳞的人,必定是跟柳伏城极为亲近的人吧?
正是因为亲近,才要除掉我,毕竟我跟柳伏城的关系摆在那里,但她又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惹到柳伏城,只能借刀杀人。
这都是他们之前商量好了的,瘤子男现在不杀我,应该是时机未到。
时机?
什么时机呢?
瘤子男借着江城大河决堤,柳伏城被召唤回去的机会。将我掳了过来,时间并不充裕。
他肯定也会担心柳伏城忽然回去找我,所以不可能拖延太长的时间,在这么紧迫的时间内,他还要去做什么呢?
……
我揉着红肿起来的脸颊,疼的我嘶嘶的直抽冷气,没多久,我就开始发起了高烧,也不知道是没休息好,还是浸了水的原因。
没有人进来给我送吃的喝的,也没有人来查看我的死活,我就那么躺在珊瑚石上,浑身痛的像是被车子碾过的一般。
脑子越来越不清楚,到了后来,就只能凭着一口不想死的信念吊着。
直到石门再次被打开,瘤子男从外面走进来,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拎着我一只膀子,就把我拖了出去。
石洞外面还是连绵的珊瑚石,照明全都靠夜明珠,他拖着我进了另一个石洞,一进去,刺骨的阴寒一下子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慢慢的清醒过来。
这个石洞顶上是敞开的,顶上是一个漏斗形的漩涡,想要从这漩涡里面逃出去几乎不可能,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逆着漩涡往上游。
就在那漩涡的正下方,是一方腾着一片白色水雾的玉床,那块玉白如羊脂……
不,等到我被推上前去,双膝一下子跪在了那玉床的边缘的时候,我忽然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玉床,而是一张长年累月堆积起来,又被水流慢慢打磨平滑的骨床。
因为离得近了,才能看清楚那一根根骨头之间被水流慢慢冲刷、整合在一起的,细如发丝的骨缝。
我下意识的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漩涡,这个漩涡应该是通向外界的,人在上面掉入漩涡,被吸入水流之下,最终尸体落下来,沉到这里,慢慢腐烂,剩下尸骨……
即使我还穿着裤子,那森森的寒意已经透过裤子钻入我的膝盖,刺刺的痛。
我猛然想起来,之前张良敏说过,那些失踪的女孩,都是在江城大河没了踪迹的,难道,这里就是江城大河,那些女孩就是掉进这个漩涡里面出事的?
不,我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待得地方有多深,抬头也只能看到漩涡的尾巴,再往上,它是直直的戳出水面,还是歪斜着倾出几百米,不得而知。
如果是倾出几百米的话,那这里大概率是江城大河的一个分支。
我看着周围的珊瑚石,回想着有关江城大河以及其分支的各大介绍。想要通过这些珊瑚石来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
可翻遍了记忆中所有关于江城大河的介绍,真的没有找到关于珊瑚石的任何有用信息。
正想着的时候,背后忽然飞来一脚,直接将我踢翻在骨床上,一个翻滚,已经到了骨床的正中央。
瘤子男骂骂咧咧道:“老子都快等不及了,你他妈的磨蹭什么?”
我想骂回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情绪越激动越容易出事,我的手一直按着衣服下面的战令,等待时机,随时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但我能力有限,能不能以一己之力催动战令还不一定,及时能催动,发挥一定的力量,维持时间肯定也不会很长,我必须一击即中。
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我手握战令却不用,甘愿受他拳打脚踢的原因。
还有一点,他说我只是一个工具罢了,可是将我这个工具掳来了,却并没有马上利用,这两天他在忙些什么?
我感觉他根本没有停止那所谓的河神娶亲活动,应该还是在不断的掳人,既然这样,那我有理由相信,之前那四个女孩还活着。
我憋着一口气,就是想熬到最后,看看我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将她们救出去。
瘤子男满意的看着我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伸手在半空中拍了拍。立刻有几个人押着被黑布袋套着的几个人从四面八方走出来。
被黑布袋套着的几个人,安静的像是死人一般,被推到骨床边,被人从后腿弯狠狠往前一顶,齐刷刷的全都跪了下去。
我坐在骨床的正中央,眼睛扫过那些黑布袋,一共有七个。
黑布袋被拿开,露出一个个跪在那儿,耷拉着脑袋的女孩子,她们全都梳着一样的发髻,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胸口挂着硕大的绣球,右手小拇指上,扣着一截红线。
而那发髻,何其熟悉,不就是之前张嘉倩给自己和我梳的发髻吗?
直到这一刻,我忽然才明白,灰永刚当时看到我们发髻的时候,那吃惊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些女孩大多我都不认识,毕竟虽然同校,但不同专业不同年级的人太多。盗墓aux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