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亮村子里的拖拉机回来,再送雅雅去医院吧,这大半夜的,没有车,只能硬挺着了!”李奶奶叹息着说道。
安岑楠摇头,“不,不能等,我现在就要送她去医院……
他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李奶奶在一边叹息,“可是天还没有亮,刚刚下过了雨,路滑,你这样带着她去镇上的卫生所,很不安全!”
安岑楠皱着眉头,从衣柜中找出温若雅的衣服,三两下给温若雅穿好。
他摇摇头道,“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李奶奶你把手电筒借给我,我带着雅雅去镇子上的卫生所,她这样继续烧下去,会将脑子烧坏的!”
说完,他已经弯腰背起了温若雅,温若雅意识不清的趴在他的背上,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后颈楮。
李奶奶有些担心,“小安子,你刚刚走了那么多山路,你确定你能行吗?”
“没关系的!”安岑楠咬咬牙,从李奶奶手中接过手电筒,接着朝着外面走去。
温若雅很瘦很瘦,仿佛棉花一般被他背在背上,他刚好这半个月,练了一身力气,背着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踏着外面的泥泞,他快速的走着,李奶奶在后面吩咐,“小安子,天亮了你托人捎个话回来!”
“嗳,我知道了!”安岑楠一边回话,一边背着温若雅,走的很快。
汗水从他的额头,顺着发梢落下,他扭头看了看趴在他的背上,睡的正沉的温若雅,深吸一口气,接着将她往上托了一下。
他低声,仿佛保证一般的道,“雅雅,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地上的路,又湿又滑,他的大半个裤管,都已经被泥土溅湿。
他走到最后,已经气喘如牛,背上的温若雅,也仿佛重若千金。
他走了一个晚上,实在走不动了,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路边草木上的水珠,闪耀着动人的光泽,他越走越慢,最后每走一段,都要停下来休息。
他实在是太累了。
白天在工地整整忙了八个小时,晚上又走了八个小时才回家,回家就发现她高烧不醒。
他这样的马不停蹄,怕是机械也要坏了。
一步一步咬牙往前走,他用自己强大的意志力坚持着,只要能将雅雅安全的送往医院,他累死也是值得的。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很累,可是也很幸福。
他仿佛在对自己说话一般,声音低沉而又认真,他喘着粗气,“雅雅,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镇卫生所已经不远了!”
他狗搂着背,朝着镇卫生所走去,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终于将温若雅送往了卫生所里面。
这个时候,他已经累的双腿仿佛踩在棉花之上,不顾一切的冲往诊所的医生办公室,将温若雅放在病床上,他大声喊叫,“医生,快点救救她,她发烧昏迷了!”
戴着听诊器的医生,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的上前,“先交费,后看病!”
安岑楠脸色难看,“我没有带钱,你先帮她看病,我保证会将她的医疗费,一分不少的交上来!”
医生冷哼,“没有钱,还看什么病?走吧走吧,这是诊所的规定,没有钱是没有办法看病的!”
安岑楠着急的站在那里,他浑身上下只有五块钱,那是他两天的生活费。
他从兜中摸出了五块钱,放在医生的办公桌上,“钱给你,你先给她看病,后面还需要多少钱,我不会少你一分!”
医生鄙夷的冷笑,“五块钱?你当菜市场买菜呢?没有钱就赶紧走,赶紧走!”
说着,他就想扶起温若雅,将她往外赶。
安岑楠一把摁住了躺在那里没有意识的温若雅,他脸色难看的道,“我有钱,只是我没有带过来而已,拜托你先给她看病!”
“都说了,先交钱后看病!”医生怒吼。
他看着安岑楠的这个样子,算准了他是穷人。
只见他上身穿着白色的大恤,下面穿着一条满是泥巴的灰色裤子,整个人狼狈不已,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气质。
脚上的那双解放鞋,已经被泥泞污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这样的人,分明就是农民工的打扮,哪里像一个有钱人?
安岑楠咬牙切齿,一把拎住了医生的衣服,恶狠狠的说,“我叫你给他看病,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医生虽然害怕,可是口气一点也不服软,“你松手,松手,等你拿了交费的单子过来,我自然给她看病!”
“混账东西!”安岑楠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跳,他操起一边的凳子,就恶狠狠的朝着医生砸去。
医生被他打的头破血流,哀嚎不已,他转身去砸玻璃,还有少的可怜的几个医疗设备。
医生害怕起来,大声喊叫,“住手,住手!”
安岑楠仿佛地狱的修罗,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给不给看病?给不给?不给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诊所!”
“你先住手,我答应先给她看病,但是你得补偿我所有损失!”那医生不忘讨价还价。
安岑楠“嘭”一声丢下凳子,“好,我补偿你所有损失,你立刻给她看病!”
那医生瞪了安岑楠一眼,安岑楠不忘威胁,“要是治不好他,我一样烧了你的诊所!”
医生拿着听诊器,放在温若雅的胸口听,“先打针退烧,再做做胸透看看,应该只是普通的肺炎!”
安岑楠紧张的看着温若雅,医生走过去开药方,等他唰唰写完,拿给安岑楠,安岑楠这才发现,这个极品医生写的竟然是欠条。
“你把欠条签了,再将自己的身份证抵押在这里,我立刻拿药给她退烧!”医生脸上还有未干涸的血迹,神色却依旧趾高气昂。
安岑楠看了一眼,写着需要赔偿医生的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误工费,以及办公室的维修费,一共两万元。
他以前没有自己赚钱的时候,会觉得这区区两万元十分可笑,可是现在自己在工地辛辛苦苦干活,就明白这两万元根本是医生在敲诈。
但是为了温若雅,他只能忍了。
从医生手中抽出电子币,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医生。
因为在工地干活,必须要身份证,所以身份证几乎是随身携带。
医生看了身份证一眼,冷哼一声,“安岑楠?市户口?看上去倒是像个有钱人!”
安岑楠怒吼,“还不立刻给她拿药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