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指挥部外进来两人，其中一人大步走向沈毓与林晨所在的方向，另一人则低垂着头快步跟在后面。

“中校大人，人我带回来了。”郑轩身上披红挂彩的地方不少，尤其是胸口上一道渗出军服的血痕，但程言除了略有些狼狈外总体上说是安然无恙的，大半天过去，郑轩在血海里多次杀进杀出，不辱使命按要求把人完完整整的带了回来。

“中校大人……”程言还是兔子胆，抖着随郑轩向沈毓敬礼，其实在二旅待了几天后她的胆子已经大上不少，在二旅也能正常躲在吴迪身后指挥队伍，但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到沈毓这气势就自动弱了三分，成了沈毓最不喜欢的瑟缩窝囊样。

沈毓见程言这般也是眉头一皱，但还是压着脾气问，“二旅如何？”

“二旅……成功撤离东面阵地，阵亡士兵较少，攻入的厉鬼被镇守两界之门的部队全部，全部歼灭，之后师部派人与第一师进行了交涉，第一师之前的缺口重新补上，二旅也，也夺回了丢失的大半阵地，再往后情况稳定了吴上尉就先了回师部复命。”程言的声音不住在抖，但好在没一句废话，说的也都是沈毓想要知道的消息。

“现在二旅谁在指挥？”

“吴上尉复命后师部派了一位参谋官，与原先的赵参谋长共同指挥……”

师部派人多半是由李昊决定的，李昊自然清楚那位赵参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由李昊定的人选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沈毓也就放下了二旅的事，将精神全部落在三旅这边。

“好，辛苦了，这件事办得不错。”沈毓点头，程言的能力在之前她就见识过，在二旅的历练后想来对程言更有助益。

突然来认可显然让程言一喜，但本性难改，很快又缩回了头恨不得将自己藏在郑轩身后。

“现在你们先熟悉三旅的情况，林晨你带他们去，还有从师部带来的两只小队由你调派。”沈毓扫了程言身边的郑轩一眼，之后便将视线移回了地图上，“找个医疗队的人来，战还没打完，那容得你死那么快。”

郑轩眉头一挑同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刀子嘴是什么风格，同样林晨与郑轩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简单答了个“好”字。

事情交代完沈毓便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片刻不停地找来了三旅的参谋长以及其他几位参谋官商量新的作战方案。

看了一眼忙到不给自己丝毫喘息时间的沈毓，林晨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带着郑轩二人走向临近指挥部的一个用于休整的帐篷。

“她一直这样？”路上林晨开口。

郑轩知道他问什么，叹了口气道：“铁打的。”

林晨没再开口，到地方后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医药箱和绷带，与此同时郑轩也默契地脱下上衣。当浸血的上衣撕离伤口时又带出了不少新的血迹，那是一道从右肩延伸到左胸的划伤，伤口很深周围的皮肉向外翻开但好在及时封住了血脉，留的血不多。

“不是要请医疗队的……的人来吗？”

战争时期哪顾得上什么回避不回避的，程言就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见状不由焦急询问。郑轩受伤是为了保护她。沈毓的命令是将程言安然无恙地带来，要在厮杀不断的战场上穿进穿出，哪能不付点代价。

郑轩身上新伤旧伤的痕迹交错密布，尤其是那道最明显的新划伤，由于封住了附近的血管流血已经止住，伤口处皮肉的纹理因此可以看的清楚到触目惊心。

郑轩本人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程言，她面上那种紧张害怕搞得人还以为伤口长在她身上。

“不过是蚊子咬一口，哪至于叫医疗队。”郑轩大大咧咧地道。

“我能处理，叫人太耗时间。”林晨先用灵力仔细过了一遍郑轩的伤口，清除残留的鬼气，然后熟练地拿出镊子夹着带酒精的棉球先替他清洗伤口以及消毒。

伤口处受刺激传来的剧烈疼痛让郑轩猛地倒吸一口气，但很快便调整状态故作轻松地对程言道：“你不知道我们林中尉在治伤上可是一把好手，对了，你们还不认识，我们林中尉比较腼腆不爱说话，还是我……”

话刚说一半郑轩痛呼一声，刚刚有人不经意间手下重了几分，林晨眉毛都没抬只随口道，“抱歉。”

这话里听不出半点抱歉的意思，郑轩还恰好捕获到一个警告的眼神，悻悻收起了面上还没展开的愤怒。本来程言看林晨替郑轩处理伤口正是揪心，但郑轩这么一闹让担忧的脸上突然间崩出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