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逸的小村庄只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才会沸腾起来,好比当年邬秀娟遇到那种事,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陷入一种兴奋状态中平日里那大妈大婶儿闲着没事,端着碗做好的饭,蹲人家家门口絮絮叨叨,等着邬秀娟母女出入,再心满意足地评点一番。
也好比现在,这个被城里女人摁在地上反手铐起来的中年男人。
“我妈妈是警察!我妈妈是抓坏人的!”
哥哥挥舞着一只小胖爪大声喊。
弟弟也憋红了小脸儿:“妈妈!坏人!打打!”
宿怀安一手牵着一个小胖墩儿俩墩儿还都不安分,虽然一只手被爸爸牵着但空闲的小胖腿跟另一只胳膊可不能闲着,挥拳的挥拳蹬腿儿的蹬腿儿,瞧那架势,奶凶奶凶的。
谢妙把那男人从地上拽起来这人个头还没有谢妙高,也就一米七左右,因为习惯伛偻着背,看起来便更矮了被谢妙提在手里跟提个冬瓜似的,半点气势也没有,于是两个小朋友都无比激动,觉得妈妈实在是太酷了!
要不是被爸爸扯着,俩人就要扑上去对着中年男人来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也想跟妈妈一样打坏人!
男人被拽起来后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他心里有鬼一听说谢妙是警察吓得魂儿都没了,别说反抗,连话都说不轴溜,宿怀安对邬倩倩说:“愣着做什么,报警。”
邬倩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迟钝的女生,她如今是首屈一指的名律师,一场官司都六位数起,对于谢妙的破案能力她从不怀疑,在看到谢妙对自己点了下头之后,她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谁。
这些年,她一直瞒着邬妈妈在询问当年案子的进程,只可惜没有证据,也无迹可寻,原本以为一辈子都没办法找到那个犯人了!
邬倩倩径直向男人冲了过去,谢妙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扯着男人,长腿一抬,顶在男人腰上逼他支起身体,邬倩倩的巴掌便狠狠落到了男人脸上!
邬妈妈红肿着眼睛,村子里的人则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邬倩倩想起自幼时起便受到的欺凌、嘲笑、讥讽,还有那些看似好心的大人们在背后的嘀咕,同学们从大人口中得知妈妈的事,骂她是野种,是强奸犯的女儿,他们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拽到厕所里去,故意藏起她的作业本,丢掉她的铅笔盒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这个恶心的男人引起的!
妈妈本来可以不用那样辛苦,她本来拥有美好的未来,全被这个人毁掉了!
谢妙把人扭了回去,在警察到来之前,她把人狠狠推到院子里,冷冷地问:“为什么抓你还用我说吗?”
男人低着头不敢直视,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
“你再说一遍不知道?!”
邬倩倩如一头小兽冲了上去,眼睛通红:“你他妈的再说一遍不知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没敢说话,看样子是知道的,毕竟邬秀娟“衣锦还乡”,整个村子都传遍了,他心里有鬼,便格外关注邬秀娟的消息,自然也听说了跟在她身边的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年轻女人是她女儿。
也是他的女儿。
不过,邬倩倩显然是不会承认的,她耻于自己有个这样的父亲,为此感到羞愧、恶心,她宁可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也不愿意这样的人是她的父亲!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谢妙问,“你可能不知道,现在的侦查技术非常先进,当年你作案时留下的线索,以当年的技术可能查不出来,但现在却没问题,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为什么会针对你?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就是犯人,这么多年下来,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你晚上睡得着吗?嗯?你家里人知道你是个强奸犯吗?看你这个年纪,应该也有孙子孙女了吧?到时候我会帮你好好宣传宣传,让你孙子孙女的同学,儿子女儿的同事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垃圾。”
男人听了,瞳孔皱缩,不受控制地喊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她非要考那么好我、我没想强奸她!我不是强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