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钟故作神秘地说道:“听闻夫人的闺房中,曾有人凭空消失,此人深夜进入夫人房间,天亮了都还没有出来。在下心中好奇,若非狐仙他老人家的法术,焉能如此呢?”
丛云氏听罢,不由恼怒:“况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说我房间中藏了野男人?!”她言下之意,是说况钟便是野男人。
况钟笑道:“岂敢,夫人自然不会做出此等下贱之事。”
丛云氏怒意稍减,说道:“想必是村中人乱嚼舌头,大人轻信而已。”
“是了是了,夫人所言不错。”况钟嘴上这样说着,却仍旧在屋中仔细走了一圈,仍无发现。
丛云氏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很是奇怪,往日里,达官显贵无不拜倒在丛柯氏的石榴裙下。如今丛柯氏遇害,丛雨又将她推了出来。
虽然姿色略逊于丛柯氏,但折服于她美貌的也有闫达这样的大人物。这况钟年纪不过二十,容貌周正,行事却如此怪异。
丛云氏本就懒于应付这些官员,如今更是意兴阑珊。她缓缓起身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服侍大人安歇吧。”说罢,竟走上前来,伸手要脱去况钟的衣衫。
况钟急忙后退,他挥了挥手:“不急不急,三夫人呀。况钟自小有一毛病,跟生人睡不得觉。不如这样,委屈夫人今晚将这间房间暂让给我。我在这里住上几天,与夫人熟稔了,然后……也不迟,对吧?”
丛云氏嫣然一笑,既然况钟如此说了,她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敛衽行礼:“也好,那民妇不打扰大人休息了,告辞。”
“夫人慢走。”
待丛云氏轻轻关上门,况钟急忙在房间中搜寻起来。
他心头暗忖:傅大哥的消息决计不会有错,如今在这七台村,他是我唯一相信的人了。只是史思光如何会消失的,又是如何出现在广场上的?
房间中的地砖、墙壁……况钟全都仔细看了一遍,都没有什么收获。
他搜寻了许久,已是累得腰酸背痛,只好就近坐在了床上,稍作歇息。
况钟心道:村中的广场距此颇远,即便史思光会武功,也决计不可能在短短一刻间从这里到达广场,一定是有什么密道!
他虽不解为何丛雨三夫人的房中会有密道,但是他心中对自己的判断十分笃信。
况钟将手放在了床上,身子往后仰,想要休息片刻接着查找。但是着手之处,况钟忽然觉得床板微微塌陷,虽然只是分毫之差,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心里一惊,怔愕片刻后便起身将床上的被褥掀了起来,映入眼帘的东西,令况钟骇然变色!
只见这是一道四尺见方的暗门,附于床板之上。平时上面铺着床褥,若非刻意寻找,常人决然难以发现。
暗门上有一只手指粗细的铜环,况钟伸指进去,扣住门环,使劲往上一提,只听“嘭”的一声响,暗门应声而开。
暗门后面,是一条幽深黑暗的走廊,十几级台阶由青石铺成,笔直向下。里面漆黑一片,一股带着凉意的风从里面吹出来。他在洞口凝望了一会儿,然后便钻入了暗门之中。
况钟沿着石阶走了一会儿,周围越来越暗,他不得不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吹亮后拿在身前,靠着这点儿微弱的亮光前行。
不知这地道是何年何月何人所建,规制着实不小,顶高六尺有余,宽有三四尺,深不可见。
况钟走不多远,前面赫然出现了两条岔路口,他站在路口犹豫了片刻后,便朝着左手边的这条路走去,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头顶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令他心头一惊。
况钟担心被人发现,他屏住了呼吸,停下脚步,想要听听头顶是何人在说话。
只听头顶似乎有人走了几步,一人说道:“唉,那姓况的总算是走了。他若是还住在这里,咱们想来拜狐仙老爷,都不大方便哩。”
这个声音遥遥袅袅,若非周围足够安静,几不可闻。
又听一妇人的声音响起,似是在抱怨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