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家回来,文天德和文天庆再也不敢对陆景使什么脸色,反倒惴惴不安的担心他会把买东西的事情说给文天佑。虽然是亲兄弟,可是文天庆总感觉跟老六亲近不起来,这么多年才见几次,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心里肯定不安。
他们老实了,陆景耳根子可清净不少,他收到了两份喜字,一份来自兰儿一份来自阿年,兰儿这个初学者暂且不提,阿年裁剪的喜字比铺子里买的也不遑多让。陆景收下喜字,给俩孩子一人买了一包花生糖,兰儿吃着糖美滋滋的说谢谢,同时也没忘了替阿年道谢,俩孩子现在关系好的形影不离。
北方战乱平息之后,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终于松了口气,但是物价却迟迟下不来,依旧是哀声遍野。去年那场抄家已经慢慢被人淡忘,只有经过那曾经的粮铺,才有人想起家破人亡的秦家。
正月末的时候,苏家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林语蓉。时隔几个月,站在苏冬青面前的人消瘦了许多,只看眼神,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姐姐,去年年末我陪我娘去了京城,刚回来才听说吕子明陷害你的事情。本来我们林家也脱不了干系,没想到那些人怕惹麻烦会袖手旁观,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林语蓉不无愧疚的开口道,她也没想到吕子明敢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
看着眼前变得老成持重的小姑娘,苏冬青自知她那段时间过的辛苦,不以为然的道:“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反正已经化险为夷,就当是买个教训,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林语蓉将这事暗暗记在心中,嘴上不再提这茬。
天气寒冷,林语蓉身着紫色厚裘,头发中规中矩的盘起,端坐在那半天纹丝不动,不论是妆容还是穿戴都老气横秋,丝毫看不出她正处于花一样的年纪。
见苏冬青盯着她看,林语蓉突的一吐舌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道:“惊到姐姐了?我这么打扮是为了看上去年长些,省得别人看轻。我现在接手了林家三分之一的生意,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识过了,也学会了从外表来判断人了呢……”
这个笑容恍惚让苏冬青又看到了半年前的林语蓉,那个时候她无忧无忧,天大地大像是完全没有一点烦心事。
林语蓉也不避讳,把她爹死了之后家里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大概讲给苏冬青听。当初她听了苏冬青的建议,回到林家立刻就拒绝了那桩匆匆安排好的婚事,旋即便宣布终身不嫁,要接管林家的家业。她那些庶兄庶弟们当然不同意,他们盼望这一天好多年,当然不可能让林语蓉半路冒出来把林家产业抢走,搬出祖宗家训来反对。
林语蓉的爹一死,后院彻底没了约束,那些人无故造谣林语蓉的娘亲与他人有不轨行为,更有甚者诬蔑秦飞杀死林家当家人是跟林语蓉串通好的,为的就是霸占林家的财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关林家偌大一份家业,所有人都眼红了,沈氏被那些越来越过分的谣言气的几度昏厥。为了快刀斩乱麻,林语蓉主动去找她的四个叔叔,立誓此生不嫁,死后家财四家平分,以此得到了四个叔叔的支持。文新学堂enxinxue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