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军校场。
夜色已深,只是这二十万画家军并未曾入睡,反而是手握长刀站的笔直,每人之间均相隔一米的距离,而这些距离都是留给“战神”的。
千水高明将军站在雪莹身侧,满目幸容:“溪姑娘,今天晚上还按之前的规矩吗?”
夜色连绵。
雪莹站在积雪之上,手背冻的通红。
那手炉早已凉了去,宫里带来的婢子也早已被宁西洛带回了宫,美名其曰:“这里并非是女子可呆之地,而溪儿不同,是朕的战神。”
战神便要受冻吗?
战神便不能留两个婢子照看生活起居吗?
雪莹冻的瑟瑟发抖,自是将那白狐披丢弃在含光宫中之后,这内务府便没有重新给她送了新的狐披。
宫里的狐披似是只有白色的,前个儿瞧见云溪还披了白狐披。
雪莹眉头一皱,却是有些疑惑,云溪明明是学画溪的性子才引了宁西洛的注意,可为何又要穿白狐披?莫不是……
雪莹突然惊了,莫不是画溪其实也用过白狐披?
画溪不是不喜白吗?
所有的思绪都被这冰寒的季节冻住了。
雪莹身侧,千水高明再度问道:“溪姑娘,溪姑娘?”
许久之后雪莹才微微缓了身:“千水将军?”
话音落下,雪莹已冻的白气呼出。
即便是呵气的模样也是气质如兰啊!千水高明将军叹气,看着台下的所有画家军:“卑职还没有入画家军之前便听闻,溪姑娘每夜都会挑战百人,以此也能锻炼他们的武功。”
画溪生前到底还做过什么?
雪莹脸色僵白,看着台下那些目光灼灼的眼睛,每一个画家军都看着她,眉目之中皆是欣喜之色
“挑战!”
“挑战!”
“……”
已经是亥时了,换做现代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一点了!不是说古人都睡的很早吗?为什么偏偏到她这里便换了一副模样?
雪莹轻轻搓着手,轻轻吮吸了那冻的通红的鼻尖:“百……百人?”
“溪姑娘莫不是忘了!这百人之说,只是外人听的!这里二十万将士,都是领教过溪姑娘的教导的!”
“对!溪姑娘每夜都会挑一个时辰,一人对万人!”
“如此,每一个画家军都能跟溪姑娘过招,也是我们将士们的福分!”
台下,有几名画家军满目憧憬地看着雪莹,手中的大刀已经跃跃欲试。
雪莹还未张口,那些画家军便已经竟然井然有序地后退,有十人直接上了台,与雪莹也只有一丈的距离。
那十人俯身。
小兵道:“东蜀战役之前,其实是轮到我了……只是还未到溪姑娘的教导,便出了那等事情,我们心中有愧,没能救下溪姑娘!”
说着,小兵已经眼睛红了去。
再然后,无论台上还是台下,所有将士都红着眼睛,可依旧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雪莹。所有期待的眼睛都看着雪莹的手。
而她的手,此时冻的通红,已经没有了任何只觉了…………
已经这个时辰了,还要挑战吗?
当初的原主,到底是没有自己的夜生活的吗?每天都在这里打架吗?此时,雪莹心中对天气恶劣的痛苦已经超过了对爱情的绝望。
雪莹刚想说“不”,那十名小兵便直接俯身:“溪姑娘,此番不要手下留情!”
说罢,十人便直接冲了过来。
千水高明将军直接闪开了,满是信心地看着雪莹:“战神!”
台下,二十万将士跟随高呼“战神”!
冷冽的风于此刻也止息了下来,雪莹站在这一片黑夜之中,凝看着那重来的十名画家军,挥手间,内力掠了所有人手中的刀,十人落下战台。
“砰……”
是骨骼崩碎与雪地落碎之声。
这里本是喧闹,可这一刹那所有人都静止了声音,所有人朝着那十名画家军而去。
血,顺着积雪流了出去……
千水高明一怔,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雪莹,直接跳下了战台冲至人群之中,以手轻轻测了其中一名年少画家军的鼻息
他脸色微沉,手都在颤抖。
“千水将军,狗子他们没事吧?”
有画家军紧张地问,看着这被甩出的十人,看着这满地的血,所有人心神微颤,不可置信地颔首凝看那战台之上之人。
朗朗明月。
十人没了性命,死于他们所憧憬的“战神”之手。
千水高明将军沉声道:“通知……通知他们家里吧。”他起了身,若有若无地看向了台上之人。那双眼睛带着不可置信与疑惑。
雪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又看着下方那满是刺眼之地,本是鲜活的少年之人,因她一甩之下,犹如落叶一瞬。
她错愕,紧咬着牙关,他杀了人,杀了人!燃文ranen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