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灯,永远留在了这里。
楚临安伸出手,轻轻触碰那灯的温度,炙热而又带着略微的烫感。他提起油灯,守在怀中暖着这幅身子,不言不语。
前方有人而来,他不知是谁,轻声问道:“谁?”
有人弯下了身,将他手中的灯取出:“我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楚临安脸色一僵,自是明白眼前之人是谁了。
小沙弥依旧是带着笑的模样,又道:“可对她说的清楚?”
楚临安苦笑:“自然说的清楚,恩断义绝,不复相见。”
小沙弥满意的点头,起身凝看楚临安那苍白的面目,轻声道:“有很多事情你看的比我清楚,也有很多事情你自知会如何流向何种结局。若你一直在云溪身边,她当真是安全的吗?”
楚临安低着头,轻轻地颤着,似是笑,也似是恼:“楚某明白。”
这些小沙弥均看着,又道:“莫要忘了江源城那事,莫要忘了青墨郡主是如何死的,也莫要忘了东宫曾对云溪做过什么。若云溪叛离东宫,若云溪与你有更多的接触,那么面对她的不会是好事。”
“不用你再一遍又一次地提醒我!”楚临安脸色苍白,他抬头想要看清小沙弥的模样。他伸出手却是如何也触碰不到眼前的人,盲目地抓着,然后便放下了手。
小沙弥轻轻拍了拍楚临安的手,起身便朝外而去。
走至许久,小沙弥停了下来,扭过头对楚临安轻声道:“不要管太多闲事,我自会保你周全。”
微光薄凉的夜,前方马匹声顿顿。
云溪站至茅草屋门处,眸色掠过缝隙朝外看去,然后转身看向那刚出地窖的小沙弥:“东宫的人,来了。”
马蹄声溅了泥土,无数人勒住了缰绳。
云溪自开门之刻,那修长的手覆了云溪的手,想宁西洛。
云溪回眸对视宁西洛,冷声:“你想做什么?杀了东宫的人?”
宁西洛低眸凝着云溪,似是不解,随后那凤眸带了浅浅的嘲讽:“究竟是朕想杀东宫的人,还是你想杀东宫的人?”
云溪蓦然收回了手,却因这动作整个人都依于宁西洛的怀中,整个人都被这层温暖盖住了。云溪弯下腰,想要从他胳膊下的缝隙逃出去,却被宁西洛牵住了手。
于黑暗之中,床榻之上的流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而小沙弥站在那里笑着:“两位,还是开了门吧。”
小沙弥轻步上前,直接推开了这木门,而宁西洛却侧身回到了床榻边,将身形掩盖。
风入茅草屋,那清秀面庞出现于黑夜之中,落入了所有东宫亲卫的眸中。
有人自马上而下,走至小沙弥身前,俯身:“此意师傅。”
那亲卫凝看屋内,然后想了什么,又抬了抬手。
人马之后,是一辆马车。
那粹白衣衫之人自马车上而下,一步步朝着小沙弥而来,于夜下,他唇角噙笑:“楚临安,你杀了吗?”軒軒書吧xuanxuanbk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