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微微抿起的唇线,于此刻高扬其中。流烟轻轻触碰着手中的汤婆子,柔柔地摸着,那双眼睛凝视着画蓝凤却是一刻都未离开过。
流烟背过了身,朝着那蓝梦楼而去。
画蓝凤轻轻柔柔地笑着:“可皇上不知公主的心智已经恢复,云溪亦不知。”
继而,流烟停下了身,侧眸而言:“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自你说出这腹中之子时,我的一切与西州皆再无关系。”
无了关系?
画蓝凤抿眉,虽是微微愕然,只是笑道:“无论公主做什么,皆要耐下性子去做。即便公主想要于此杀了本宫,那也全凭公主的本事。”
流烟轻轻一笑:“杀你?”
画蓝凤朝流烟而去,微微颔颜:“公主做的到吗?”
流烟侧身的刹那,一巴掌直接朝着画蓝凤落去,而画蓝凤颔首未曾躲避,那脸虽是落下了红红的印记,那温柔之色却从未变过。
流烟轻瞥手中的疼痛之感,继而伸出手触碰画蓝凤的脸:“你能让我痛苦,而我也能让你痛苦。让你死,本便是随意之事,而这随意,本公主要留在最后。”
话语落,流烟便轻轻的笑了出来。
她的脸,依旧是层层的疤痕,无一遮掩,于这冰天雪地之中,每一处红皆令人胆寒。画蓝凤瞧着流烟的脸,微微摇头:“这伤,本宫能治,公主自是杀不得本宫。”
流烟抬手轻轻触碰着画蓝凤那已然发红的脸,指甲摩擦于她那白皙的皮肤之上,划出了丝丝血痕,“既然你什么都能救,为何画凉的失忆救不得?是你不想救,还是你怕了?或者说,你担心画凉想起关于本公主的一切?或是恨你杀了画府八十八口人,恨你杀了画溪?”
流烟的手轻轻松开,再度轻放于汤婆子上,朝着蓝梦楼而去。
画蓝凤的手轻轻扣紧了衣衫,眸阴似潭。
她只是跟在流烟身后,扬了温柔的笑意:“公主回宫如此之久,阿宁可告诉过公主张总管是怎么死的吗?”
流烟的身楞在了原地,她回过身,眸色通红地看向画蓝凤,银牙紧紧咬着下唇:“木易逻杀的,我自是知道!”
画蓝凤却是微微摇头,眉目中皆带了笑意:“于那林中之时,张良并未死。公主被木易逻带走,而张良带了侍卫去寻公主,死于青木山庄之内。如何死的,公主想知道吗?”
她每一句话落下,皆凝着流烟。
于蓝梦楼前,霜雪飞降,流烟直接伸出了手预要打在画蓝凤身上,可是她却停住了,狠着心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楚临安归于东蜀,定然是因为东蜀可以救楚临安体内残留的蛊毒。然而这蛊毒定需要百倍人命做药引,才能去解开。东蜀利用了公主之名,引张良去了青木山庄,百名侍卫无一人归来,那么他们去了哪里?公主可想过吗?”
画蓝凤的手轻轻触碰于楼门之上,缓缓推开了……
而流烟却依旧握紧了手,沉声道:“张良成了那百人性命中的一个,成了楚临安解毒的药,对吗?”巴特尔be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