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从筠陪同东凯风去医院的血液科做骨髓穿刺。
前面有病人家属在咨询医生,他们排队紧随在其后。
东凯风的表情很平静,倒是辛从筠显得有几分紧张,竖着耳朵听医生跟人的对话。
“已经耐药,先这么的吧,先进行靶向治疗吧,你们上回不是说他堂弟愿意做个配型,尽快吧……”
辛从筠听不懂什么叫靶向治疗,但是看家属哭得很伤心的样子,想来是病情发展的不太好,她心不免咯噔了下,下意识得看着东凯风。
东凯风迎着她的视线还眨了眨眼,笑道:“怎么了?”
辛从筠摇头,却也不吭声。
很快便轮到了东凯风,辛从筠把他的血常规单子带来了,医生看了看,照例询问了东凯风的症状,而后起身带他去隔壁房做骨髓穿刺取样。
不让外人进,辛从筠只好止步,有些惴惴得看着东凯风背影。
她从网上查过,穿刺会很痛,尤其是打麻药的时候……她抿了抿唇,真心祈祷东凯风会没事。
没有等多久,东凯风便出来了,伸手按压着腰部,面色微微有些苍白,辛从筠立即上前扶他,“很疼?”
“还好,”东凯风虽这么答着,却不敢弯腰也不敢乱动,还是有些不适感的。
医生随后出来,嘱咐道:“回去休息一两天,两天后来取报告,我们到时看看具体情况。”
辛从筠道谢,让东凯风站在休息了会,才扶着他离开。
进电梯,东凯风开玩笑得道:“我有预感,没什么事。白挨这趟疼了。”
辛从筠笑起来,“会没事的。”
其实现在各种安慰的话也都是白搭,到底有没有事,要看最后出来的结果。
辛从筠自然希望的是好消息。
回了独园,东凯风到底捱不住,回房躺床上歇息去了,辛从筠更是懒得去工作室了,反正去了也都是些糟心事,还不如在家休假呢。
这两日生意也全是退单的,相信店员能处理好。
闲着无事,她给熊熊弹过去了视频。
熊熊有自己的手机,不过功能很少,打电话视频,游戏什么的就不要想了,他一向不爱用,都扔在书包里。
视频很快就接通了,熊熊的小脸蛋出现在小屏幕上,兴奋得叫了声妈妈。
“宝贝儿在干什么?”
“搭积木!”熊熊将手机调整了方向,屏幕上便很快出现了洒落在地毯上的积木。
“自己玩呢?真乖,不过玩完了记得把积木收拾起来,在别人家不能将房间搞得乱七八糟的……”辛从筠忍不住说教志来。
熊熊好像很烦,翻着白眼拖长了尾音应着知道了,然后又道:“慕叔叔也在呢。”
他说罢,忙不迭就将手机递给了慕清时,像是在甩烫手山芋。
东凯风是席地而坐的,身上穿着银灰色的绵制家居服,退去了西装束缚时的深沉华贵,取而代之的是慵懒平和的气质,他微抬了下巴,不满她刚才的说法,“什么叫在别人家?”
辛从筠没想到他也在,吱吱唔唔着问道:“你没去上班?”
“嗯,偷个懒,陪我儿子重要。”我儿子三个字他特意用了口型,怕被熊熊听到了,孩子幼小的心灵会受到打击。
还要说别的,慕清时站起身走出了房间,合上门才道:“陪东凯风去检查了?怎么说?”
“报告后天才能出呢,希望没事吧。”辛从筠脸色免不了沉重起来。
“怕什么,”慕清时拿着手机往楼下走,辛从筠这边的镜头是晃着的,“比起看不起病却又得了绝症的人来说,他至少有钱。这么想,是不是好受点了?”
辛从筠无语,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你还别不信,”慕清时将手机放在了料理台上,边说话边倒水,“有钱就能买到很多东西。你去医院瞧瞧,有多少人在排队等着救命相匹配的器官,但多数人都等不到,插队的人太多了,你猜这些插队的人都是谁?”
辛从筠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们似乎拥有更多的特权,所以命也显得比别人的更加珍贵。
她抿了抿唇角。
慕清时端着水杯又拿起手机重新往楼上走,“人都是自私的,都想着自己或自己的亲人亲友能活下来,不要觉得这不公平……有钱人会赚钱也是一种本事。”
辛从筠笑起来,“我明白,弱肉强食嘛,何况我可能也会是其中的受益者,放心,我不会当了女表子还立牌坊的。”
慕清时轻笑,进了房间将水递给熊熊,让他喝了水再玩。
熊熊接过,仰头咕咚咕咚得喝完,然后继续认真的搭乐高。
慕清时把水杯搁到一旁,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辛从筠忍不住又道:“玩一会就让他歇歇,看看书什么的,他到现在连乖法表都还不会背呢!”186186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