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定下了筹划的大策,攻打曾头市!
此举是晁盖与宋江两人决定,旁人不得干涉,美其名曰其一可提升晁盖名望,其二也断了招安之心。
宋江坦诚道出自己也是为形势所逼,手底下的兄弟都执意招安,虽说如今自己看透了朝廷嘴脸,可想要回头很难了,唯有走这样的路线。
晁盖答应下来,决定亲自出征,此举遭到公孙胜、柴安等人的剧烈反对,只是结果并不如人意。
晁盖一意孤行,并搬出梁山寨主的大义,为了真正统合梁山,他必须这么做!
柴安无法劝说,公孙胜也没了办法,只好任由他选择这条路。
“曾头市与朝廷关系密切,朝中又有不俗的人脉,破了曾头市的确能够坏了宋江招安的心。”公孙胜只能朝好的方面想。
可柴安却不乐观,而且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担忧,他记得晁盖就是死在征伐曾头市的战役中,虽因自己的到来改变了许多事情走向,但始终如同梦魇相随。
若是以往他不介意晁盖尝试,但现如今的晁盖对他真心实意,自结拜后信任有加,更是把所有人的大权都交托到手中,到了此时,除却公孙胜之外,晁盖一系的所有人都把自己当成了晁盖的接班人,这份纯粹的兄弟情义令他难以保持绝对的理性。
他沉吟半晌轻轻摇头:“我担心的是曾头市打不下。”
公孙胜皱起眉头:“柴兄弟是担心……”
柴安与他走在山间,山道两旁的花草都在相继盛开,由于没有形成成片的花海依旧显得有些寂寥。
“我担心的事情很多,情报泄露的遇伏,兄长离山的后宅,不怀好意粮道的安危甚至来自背后的暗箭伤人……”
柴安的目光深邃如海,头脑中正在全面的推演,各种各样的阴谋、应对、后手都在思索并构建。
“形势不够明朗,一动不如一静,偏偏兄长应下并点齐了人马,若朝令夕改,兄长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望顿时就要散掉,到了那时宋江轻而易举就能取而代之。”
“岂不是进退两难?”公孙胜肃然一惊,他只想到声望逐渐升高,下山是出力不讨好,赢了固然好,但输了就会一败涂地,可此刻听完柴安的分析,才发现进也是悬崖,退也是悬崖。
“如履薄冰,还是冰面生了裂痕,进退失据呐。”柴安轻轻一叹,从远山吹来了风,吹动了发丝,艰难的事终究还是推到了面前,连他都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宋江、吴用的确是平生大敌。
从拉拢人心、暗通朝廷、策划翻覆已经令得柴安不得不谨慎行事,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转危为安,后面借用李师师谣言中伤,一来打击柴安的名声,勾嫂足以毁掉一个人,二来也逼宋江走上不归路,吴用的小人谋略越来越透着可怕的意味。
山风吹面,柴安眺望远山,梁山终究还是走到了最坏的地步……
晁盖下山了,身边跟着武松、连安、公孙胜、刘唐、阮氏三兄弟,军队里则是方业、林冲、杨志、秦明、呼延灼,其他大小头领还有不下二十个,算得上兵强马壮。
柴安不停挥手,眼下出现的是昨日的一幕。
晁盖临下山之前见过柴安,并将梁山大权交付,派系的所有人也在晁盖的见证下都拜过了柴安,并且连劫持的生辰纲也一并交到他的手上,他彻底成为仅次于晁盖的人!
“兄长你这是作甚?”
晁盖拉着他独自在亭中饮酒,烈酒穿肠,有一股火辣贯穿身心。
“这几日我总会做莫名其妙的梦,所以呐,我想把所有事都安排好才能安心。”
“兄长若心有不安何苦下山。”
“为兄不善结交,为人交友但凭真心而已,好在人心善多与恶,身边总算也聚了一帮生死弟兄,当兄弟一起就想做番事,当初劫生辰纲是想着能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还于百姓,可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银两,包括我在内都失了初心,待幡然醒悟却来不及了,朝廷的官差已经登门。”
柴安静静倾听没有插嘴,晁盖继续道:“后来上了梁山,阴差阳错做了一寨之主,那时候还只是一群兄弟聚在一团饮酒欢乐,最开心的莫过于替天行道,山下每有恶商经过都要劫掠,而后一半留用一半散给百姓,那时候的梁山也远没有如今的规模,不过每天真的过得很高兴。”
晁盖回忆着不由露出微笑:“我们这些习武之人偏爱舞枪弄棒,少读圣贤书,即便用过功充其量也只算得上粗通文墨,大道理是不懂的,口中念叨的替天行道也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或许是讲不平或许是讲不忿,自身都并不是很清楚,后来听了二弟的故事,心底模糊的东西才真的成型,对我等武人来说,侠之一字道尽了武学的意义。”
“侠之大者我从来没想过,但为兄深知二弟有这等胸怀大志!”他的目光闪着柴安看不懂的光芒。
柴安想要解释,晁盖却拦住他:“你常提及金人南下,为兄看不透大势,也不懂是否真会成为滔天危机,不过有一点我是知晓的,我信你,你说的不会错,那么若金人真的南下又真的如你所说一般可怕,朝廷那些只会耍弄手段的达官显贵定然是靠不住的,世事艰难方有英雄出世,二弟胸怀大志崇尚侠之大者,残破河山需要你来收拾,而为兄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统合的梁山,给你实现理想的一份家业!”520520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