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自元临浩荡而去同越时,峣玉满心踌躇,又被苦寒的冬日折磨够呛,未想此回归时,
前头同样满城风雨,一场乱事在静静等待着,欲将她同秦岂挟入其中。
一离一归心境大为不同。
于是这近月余的颠簸路程便成为了她最后的自由和放纵,前半月她谨遵大夫之言,监管着那人乖乖不乱动,结果自己倒是快闷死了,那人却格外适应得了安静,不是专心致志盯着书卷研究,便是倚靠车壁闭目养神,抑或见自己宛若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儿半死不活之时,好心喂她一口水,当然是用秦二公子特有的无耻手段。
没日没夜熬过小半月,终于连秦岂也要憋坏了,二人骑马一路畅意东行,日日将大部队甩在后头,而后在日落将歇之时,独坐在空敞平地,并肩而挨,对着那西坠的红日遥望一番,再阐述一番内心的见解和阔论。
峣玉回回一睁眼,眼前只有繁星点点,在无垠的黑色中格外美丽闪耀,他的眼眸恰也混入其中。
她看花了眼。
历经一路的繁花春水,广袤蓬勃的田地,起伏绵延的山丘以及大小村落数座,她们终于在一日夜阑人静时踏入了元临城。
飞蹄阵阵,疾速奔临城下,只是早过了出入时辰,两大扇青灰色的城门严闭,峣玉正对今夜能否入城存疑时,那巍峨城楼的城防军将下视了一刻后,立即下了楼阶,命令城门大开,亲出门拜见。
秦岂翻身下马,与来人说几句话后,便又驾马入了城内。
此刻的元临静悄无声,“哒哒”马蹄声从宽道上仓皇踏过,不知惊扰了多少安寝之人,至秦府时已散之多数,只剩身边近侍几人和峣玉陈镜二人,共同踏入了这同样沉睡的秦府。
开门的老伯面色大惊,又露出喜色,风护卫阻止了他惊动院内众人的意欲,只压制动静回了各自寝处,虽然大多是秦岂的深大独院中。
峣玉自觉将他推出了屋外,并狡辩道:“眼下是秦府,不能为所欲为。”秦岂无奈只好顺承她言,独回了平日的大床上,只是阖上眼皮却始终未有睡意。峣玉同样在床上翻来覆去,双目大睁,直到初晓时分,才连打几个呵欠,昏昏一睡不醒。
直到听见屋中窸窸窣窣之声,才揉眼醒来,却见原来是一袭粉衫的路青,她面泛喜色,却还藏有一丝委屈道:“公子可醒来了,这一走就是四五个月,奴婢还以为公子狠心不回来了……奴婢想死公子了。”终于说着路青几乎就要流出几滴煽情泪珠。
峣玉一睁眼瞧见她在眼前,想必是急不可耐要见自己,自然也格外欣喜,便兴奋道:“我也要想死你了,路青宝贝儿。”说罢,撑坐身子起来,伸出双手就要抱她。
于是主仆二人正“喜极而泣”,热烈相拥之时,屋门又被人从外推开,峣玉立即似被电了一下,慌极推开了路青。
那笑意盈盈的芳寻和其身后一个鹅黄长衫的女子惊愣在了原地,又疾速退了出去。77电子书77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