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人,怎么了?”
小袄瞧她脸色煞白,又慌失失的,心里警惕,“现在不是宫禁了吗?你怎么还在?”
她又看了眼外头的院落,黑漆漆的就像吃人的大嘴,不知是不是被宁九初的叫声吓得心有余悸,莫名有点背脊发寒。
“娘娘显灵了!”一句话吓得小袄变了脸色。
宁九初匆匆跑过去,跪到蒲团上,不停磕头,“娘娘,您对下官如同亲姐弟,但多次报梦叙说冤情,下官都没办法帮您,是下官对不起您。”
“什么冤情?凶手芸贵人不是自杀了吗?”小袄蹙眉,有点抗拒宁九初的靠近。
宁九初好像没看见,胡乱擦了把脸,哽咽道:“娘娘说她怀疑还有人帮芸贵人下药,想下官帮她查明真相,但是人都走了,下官根本无从下手。”
她的尾音微颤,背脊发抖,余光能看到小袄的脸霎时白了。
小袄闭了闭眼,好像想压下恐慌的情绪,又想了一遍过程,确定了没有破绽,勉强笑道:“宁大人,你只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芸贵人留了遗书,皇上还将她挫骨扬灰了,又给萧家大公子加官进爵以示皇恩浩荡,难道还能有假?”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宁九初瞥了眼外面,又打了个抖,好像在害怕什么的样子,用气音道:“但是……刚刚娘娘显灵了,我看到桃树下有光,她真的还在。”
什么神神化化的东西?
小袄心了有点膈应,没敢朝宁九初指着的方向看,低声道:“娘娘就算显灵,也该在灵堂,怎么会在外面?”
说是这么说,看向冷冰冰的棺木,她还是背后发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夜间寂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刺激得她神经发麻。
她咽了口唾沫,给萧妃磕头,低声道:“娘娘,奴婢会回去照顾好老爷夫人,您放心吧。”
听着那句话,宁九初的眸里闪过疑惑,多看了她一眼。
小袄打算回萧府,那就没有为了前途着想这说法,那她还敢害萧妃……
不知想到什么,她心底冒起了寒意。
但她没表露在脸上,忽然转身,好像看到了什么,瞪大眸子,手指不停颤抖,结结巴巴道:“又,又显灵了!”
小袄忍不了了,终于顺着她的视线看出去。
桃树下有星星点点的绿光,就像夜里阴寒的幽灵,飘忽不定,好像随时会散去,又好像会随风飘到她们跟前。
小袄眸子瞪大,心跳骤停,血都凝了。
宁九初偏还在说:“她在叫我们过去,我们去看看。”
她不停催促她,还想拉她出去,小袄死死跪着,不停摇头:“不,不可能。这是错觉,人死了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不可能。而且,皇上让奴婢守灵,不可以出灵堂。”
她不停摇头,好像魔障,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宁九初柔了嗓音,“娘娘能显灵不是好事儿吗?她最疼爱你,现在来了,难道你都不去看看?左右无人,你去看也没人知道,还是你心里有愧,不敢见娘娘?”
“小袄一向对娘娘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有愧?”小袄条件反射地吼了出来,完全忘了身边的人是官职比她大的宁九初,就像想说服自己,又像想掩盖什么。
人做错事就是这样,即使掩饰再好,也总有心虚的时候。
特别,那还是她跟了十多年的人。
她心里煎熬着,好像有绳子在拉扯,一半是良知,一半是歹意。看向宁九初激动的脸,根本不敢想象这太医是不是个疯子。
但是她不能太反常了,如果太冷漠,被宁九初发现,指不定会查她。
她记得宁九初对萧妃一向特别,也不知道是心怀不轨,还是有什么恋慕之情。
她深吸口气,镇定地道:“奴婢随您去看看。”
她们走了出去,刚到桃树下,就有两个黑衣人抬着一个物什,飞快地进了灵堂。
宁九初侧身遮了遮,生怕小袄回头。
“那些光不见了。”她故作惊讶,还指着泥土上的黑色粉末,道:“这里之前没东西的,该不会是娘娘留下的记号,想我们挖一挖?”
“宁大人,你真的信这些?”小袄狐疑,今晚的宁九初神神化化的,有说不出的古怪。
宁九初神色莫测,“宁可信其有,你不知道我现在天天梦到娘娘,就好像她还在身边一样。”三九9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