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金郡炸毛了“你要我派人给你!”她一面拍着手一面大喊道:“你搞搞清楚那些兵鲁子可不听我的!那是我爸爸的兵!我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也太高看我了!”
“我就救过你一命!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报答!”唐若愚眼圈微红,霍金郡是她最后的希望了“现在我爹让何大治他们抓了起来,我拼死拼活的逃出虎口,整整三天没有吃饭,为的就是来找你搬救兵!”
“问题是我屁都不算一个,根本帮不了你啊!”霍金郡瞪圆了眼睛“要不然这样,我再给你笔钱,最多再帮你找个好人家!这总行了吧!”
“那我爹怎么办!”
“听天由命呗!”
“呸!”唐若愚淬了她一口“你说的到轻巧!让你家破人亡再听天由命!你愿不愿意?!!”
“我就这么大点本事,你硬要逼我我也没辙,就当你瞎,看走了眼!”霍金郡向后退去一步,她是极力的不想让自己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唐若愚神色一敛,猛的向前一步,两只手紧紧的扯着霍金郡的衣领“你就说你帮还是不帮?!”
“我没办法帮!”
“好!”唐若愚点了点头,松了手,又向后退了一步,发狠似的咬着牙“大不了咱们就鱼死网破!”说完便要往方才出来的地方走去。
“哎!哎!你干什么去!”霍金郡慌了,在远山上的时候她就领教过唐若愚,这个婆娘凶悍起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连忙起身跑去追她。
“你又发什么疯!
唐若愚牢牢的把霍金郡的那块祖传玉佩攥在手里“我要告诉他们!霍大公子是如何欺骗众人,如何以假乱真!如何自欺欺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唐若愚就没有不敢的事“我活不了!那谁也别想活!”
霍金郡彻底慌了,眼看就要走到汇春楼了,她慌乱间都已经忘记自己打不过唐若愚了,只知道伸手去抢、去堵,哪怕下一秒被人家摁倒在地。
果然她英雄不了一秒钟,下一刻就被唐若愚的小擒拿给摁倒了。
“就凭你还想跟我抢!”
“唐若愚!你就是个活土匪!”
“姑奶奶我本来就是土匪!要不是发了善心,你现在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唐若愚拧着她的手,一用力霍金郡就嗷嗷直叫“你说!我有难你该不该帮!”
“疼疼!”
“帮不帮!”
骨头像是要被一个一个拧断了似的,揪心的疼啊,霍金郡实在是忍不了了“你放手!我帮!我帮你!”
“要是敢骗我!全家死光光!”
“我不骗你!骗你全家死光光!”
不愧是江湖儿女,最是讲究发毒誓,誓言一出,唐若愚立刻便放了手。
霍金郡挣了一脑门的汗,不停的搓揉着胳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汇春楼二楼的厢房开了扇窗口,里头探出个人来,哈哈大笑着。
“嫂夫人好生厉害啊!”高少东看热闹不嫌事大,毕竟在苏城还没谁敢这么折磨过霍金郡,不得不叫看的人大呼过瘾。
“你个兔崽子!找死啊!”霍金郡抄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二楼厢房的窗户砸去,只听当的一声,玻璃肯定是碎了。
霍金郡拍了拍手,正准备转身,却又听见高少东喊声。
“又他娘的怎么了!”
“金郡!死了!死了!”高少东慌乱的朝霍金郡喊着。
“王八羔子!你才死了呢!!”
“八爷!八爷爷死了!”
霍金郡神色一怔,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但却只有叹息。
“出什么事了?”唐若愚上前问道,她回忆起方才在汇春楼台中央站着的那个一脸稚嫩的女子“是不是那个姑娘?”
霍金郡歪着头瞧着她,随后又眨了眨眼眼“你我的命还是太好了。”
八爷是光绪年间的老人了,一辈子好色,到死也死在了这个上头,还是太贪了,只有活该二字,倒是可怜了那个姑娘。
不一会儿汇春楼底下回来了一帮人,硬是从里头把小金宝给架了出来,不由分说就让她跪在已经死去的八爷尸体旁,又冲上来了个胖女人,对着她的脸就是啪啪几个耳光。
“哎!”唐若愚见状便想上前阻拦,却被霍金郡一把摁住。
小金宝的脸被打出了血,衣服也被扯破了,那个胖女人才停手,对着小金宝吐了口唾沫这才罢休,带着一众手下抬走了八爷的尸首。
高少东有些看不过眼,毕竟他之前也是对小金宝下了一番心思,如今弄成这样也只能怪她命不好,抬手从荷包里拿出了二十块大洋递给老鸨子“给她请个大夫看看吧。”
老鸨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方才还在懊恼要给小金宝治伤,这下好了有人自动送钱来了,看来这个小金宝还不能丢,她连忙让身旁的龟公把人背起来送回厢房,转脸又对高少东笑道:“我们小金宝好福气呀,高少爷还能想着她。”
高少东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又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汇春楼里,依旧有人迎上来,仿佛方才小金宝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霍金郡在升平记的酒楼里要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安排唐若愚住下。
“为什么刚才拦着我?”唐若愚皱眉问道。
“什么拦你?”霍金郡显然思维没这么跳脱。
“方才那个姑娘被打,你们那么多人就光看着?”
霍金郡懂了,她说的是小金宝,拧了拧眉头回答道:“这是堂子里的规矩。”
“什么破规矩!”
“八爷死了,总得拿个人出气。”霍金郡向她解释道:“他们一般打完也就走了,不会再找麻烦,可如果你刚才伸手拦了,那就不一样,你当时是救了她,可你走了呢?弄不好小金宝会被他们活活打死。”
唐若愚是个不懂行的门外人,自然不懂这么多规矩,她拿鼻子哼了一声“看来你经常去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霍金郡抖了抖自己的穿戴“这世间有男子不逛堂子的吗?”
唐若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逛窑子都能这样理直气壮。正想下逐客令,脸色却猛地发起了白,胸口一阵翻腾,口中腥味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