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无悔,接下来顾凌竹的话语还是带了几分颤音:“便是我死了归去,才终于知道!常枫当初给予我的所有温柔,全部都可以转移到另一个女子身上。
他会陪着她去逛街,跟她走过一路又一路,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他会记得他们所有的纪念日,哪怕再忙,也不会忘记庆祝。
他知道她爱吃苹果,会将苹果削了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他会为她按摩肩背,对她耳畔说一声‘辛苦’。
他会为她吹头发,很是耐心,一点一点地将那长长的黑发吹干。
……
他再不用去剥那么坚硬的核桃了,因为朱逸萍不爱吃核桃。
我也不知道,常枫他……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纪念日。
我记得我们领证时候宣誓,无论顺境或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无论健康或疾病,无论快乐或忧愁,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或许,终究算是我,先抛弃了他们。”
“可若是此生不悔,为何久久不愿离开呢?”石昆砚立即去问。
顾凌竹话语沉默下去。
为何不愿离开?
是不甘?是不舍?是不愿?
似乎都不是,又似乎都是。
石昆砚又说:“把你的这缕魂给我吧,我能给你所想拥有的!”
“我想拥有的?”顾凌竹眼神中带了不信。
是啊,便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停留在此不愿离去的原因是何,她究竟想要拥有的,又是什么?
可石昆砚言之凿凿:“把你的魂魄给我,我会如你所愿!”
顾凌竹笑了:“好!”
她此一生,还有何可以抛弃呢?
只此一缕游魂,便是不给他,她也不会去投胎吧,只是在人世间继续游离,游离……
看过于卓飞对自己的日夜思念,加深自己的愧疚?
看过常枫夫妇的恩爱有加,白头偕老,凭添难受?
如此,不若归去……
在顾凌竹应下那一刻起,那盏古旧的灯从石昆砚的掌心浮现。
沈从星立即便明白,他要为她织一个梦,织一个幸福美满的梦。
她贴近石昆砚悄声说:“带我一起去看看吧!”
石昆砚未应,沈从星正想着是不是要重复一遍的时候,却觉掌心一热,石昆砚已经牵住她的手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