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雁南先去了趟卫生间,洗完手站在镜子前怔了会神。
他的婚礼,新娘未必是她,怎么可能由她说了算?
酒里掺了几分伤怀,醉意就有些浓郁。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方雁南不是没幻想过,郑逸南会不分由说地拉了她的手,走去隔壁的包厢,将她以未婚妻的身份介绍给他的同学。
如果郑逸南真敢这么不管不顾地孤注一掷,她必不会让他失望,哪怕要她出了酒店大门,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然而郑逸南并没有这么做,想来他也是真的放手了吧。
走出洗手间没多远,方雁南就看见郑逸南背着手站在走廊上,显然是在等她。
方雁南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索性玩选择性失明,假装看不到,目不斜视地从郑逸南身边走过去。
擦身而过时,她感觉到郑逸南简直快要气炸了,看着她的眼神都在往外喷火。
方雁南走出两三步远,刚松了口气,胳膊忽然被追上来的郑逸南一把抓住:“我有话跟你说。”
完全不等方雁南反应过来,郑逸南已经把她拉进了旁边的一个空包厢里,关上门,并将她按到椅子上,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下来。
“你为什么躲着我?”郑逸南沉声问道,语气十分不满。
方雁南敛着目光,一副淡然状:“没有,最近比较忙。”
“为什么拉黑我?也是因为忙?”
方雁南显然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回答得理直气壮极了:“过年聚会多,大概是朋友的小孩不小心误操作吧。”
郑逸南实在是气到心塞得不要不要,然而明知道方雁南是在说谎,却还无力反驳。
他连声线里都冒着压不住的怒气:“你不要我了,连家也不要吗?年三十王阿姨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肯接。你知道你让爸妈和王阿姨有多难过吗?”
方雁南心里咯噔了一下。
年三十是有一个湖南的号码打了好几遍,她不认识就没接,没想到竟然是郑家的三位老人还一直惦念着她。
三位老人待她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就算再狠心装失忆,方雁南也说不出连他们都忘记了的话。
然而方雁南也有气,这叫什么话,明明是他先不要她的,居然还倒打一耙。
方雁南想起顾子期小时候顽皮,拿了把镰刀去捣蚂蚁窝,一群失了巢穴的蚂蚁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
此刻那群蚂蚁正在她心里疯狂地咬噬,令她的心又痒又痛。
“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先走了。”方雁南站起身来,走到包厢门口。
她刚要拉开门,就被郑逸南扳着肩将她转过身来,抓了她的双手掣于头顶上,将她背抵在门上。
目光深邃且炽热:“是因为我性格太温吞了,你不喜欢吗?”
上一次,郑逸南是一时失控,强吻了方雁南,然而却意外地发现,她好像很吃一这套。
好像,方雁南一直在期待着,他能主动点,再主动点,表现出对她狂热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