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十禾穿上了所有女子皆梦寐已久的大红嫁衣,却不是穿着它嫁予心爱之人。
一双宫女手执喜帕,至她身前正要盖下时,她握住了那方喜帕,将其中一角紧紧握在手心。
宫女慌忙道“姑娘,可不能耽搁,会误了吉时的。”
十禾只瞧见她的唇不断开合,说的是什么,却是一字未曾入耳。
可不管她怎么说,十禾就是紧紧抓着那一方喜帕,直至吉时将至,颜无回遣人来问。
十禾才将同宫女拉扯的那方喜帕,向下一勾,张唇说了两个字“风铃。”
那宫女不明所以,问道“什么?”
十禾定定看着颜无回遣来的人,一字一句道“花轿上,喜房外,全部挂上风铃,否则,我不嫁!”
喧嚣声阵阵,可最终颜无回还是同意了她这临时提出的无礼要求。
他必然是要答应的。
十禾缓缓松开了手,宫女结过喜帕算是松了口气。
将那方喜帕盖上了十禾的头顶。
十禾被宫女扶起,搀着出了房间。
房外,锣鼓喧天,吹吹打打的唢呐声震耳欲聋。
有一人从宫女手中,接过了她的手,那手温温热热,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喜帕之下摇摇晃晃,十禾凝神细看,那晃动的衣摆,可见是一身墨绿长袍。
轻轻叹息声,从握住她手的那人口中溢出,说的是一句“小禾儿。”
十禾的鼻头骤然一酸。
那人牵着她,一步一步,极缓极慢,仿佛这般缓慢就可以将她留下,走到地老天荒。
那花轿逐渐在喜帕之下显露,那人脚步一顿,伸出的脚再也迈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一滴滚烫的水珠不知从何处飘落,打在她的手背。
哪滴泪,不是她的。
十禾后背发僵,脚下如同生根了一般。
喜娘见两人久久停伫,忙催促道“该上花轿了!”
那向来不羁恣意的声音,此刻酸涩无比,他问“你当真……”要嫁吗?
最后三字未曾吐出,那五指寸寸收紧,食指抵在她的虎口,一点点压下。
十禾的手像是被烈火烫伤般,用力抽出。
那纤长的五指一动,想要将她抽出的手回握。
可是,什么都没有抓住,空落落地在半空中颤动了两下,无力地垂落直身侧。
喜娘忙不迭将新嫁娘送上了花轿。
十禾坐上花轿的一瞬,轿帘落下,那墨绿长袍消失在了她的眼底。
花轿晃晃悠悠,唢呐声伴随着叮铃清脆的风铃清响,起起伏伏。
十禾的一双手被她自己死死掐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
起伏声止,花轿落地。
一双手将轿帘掀开来,喜帕下,是一袭鲜红如火的大红喜袍。
“到了。”
是颜无回的声音。
那冰凉的手自轿帘侧穿出,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紧紧捏在一处的手。
将她直接扯出了花轿,她一时未觉,几乎是跌出花轿,被颜无回半揽在怀中。
在一干道贺声中,她被带着朝里走去。
跨入门的一瞬,马蹄疾驰飞奔,马声嘶鸣,惊煞一众观礼之人。小桃xiaa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