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突然之间脸色煞白，曹小欧慌忙道，“春芽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不想因为临阵脱逃让她失望，春芽笑笑，“没有，可能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

曹小欧松口气，“哦，那没事，店里有藿香正气水，喝一点，休息会儿就好了。”

压下不安，春芽点了点头。

曹小欧的好意让人无法拒绝，至于曹洋，今天不面对往后也是要面对的，倒不如看看如今的他什么样，可有忘记过去，抑或从没忘记但一直惦记着报复她。

不管怎样，这笔账他们迟早都要算清楚的。

跟着曹小欧上了二楼试衣间，春芽屏住呼吸，就像意外闯入了仙女的地盘。

整个空间宽阔、明亮、私密，进去之后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坏了静谧的氛围。

店面各种细节装饰都美得不像话，杆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婚纱，每一件都精致到了极点，难怪女人都梦想穿婚纱，它们真的太能营造幸福感了。

曹小欧是超级，享受的自然是贵宾待遇，在三名客服的簇拥下去了化妆台，而春芽也被一位客服领着去试礼服。

伴娘服是在另一边，拿到礼服，客服接了个电话便走开了，她独自进了隔间。

进去之后，她先打量了一眼，大约六七平米的空间，靠墙部分是置物架，用华丽的天鹅绒帘子隔着，她压根没想过帘子背后会藏人，于是安心换衣裳，哪知将把裙子拉链拉上，帘子突然滑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出来。

待看清是谁，她忍不住惊声尖叫，只是声音还没完全发出来，便被他堵回了喉咙，“春芽，好久不见了，你好像长大不少！”

这话是带着别样色彩的，春芽听出来了。

身为华尔街精英，曹洋的一言一行都很符合身份，此刻的他穿一身精致的商务衬衫，戴林德伯格眼镜，气质异常儒雅，狭长的丹凤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而这一切都不过虚伪的表象，撕开那层衣冠，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不，比禽兽更不如。

警惕地盯着他，春芽紧贴在墙壁上，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你想干什么？”

曹洋没说话，嘴角挂着笑，温温柔柔看着她，而后，用那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领扣，春芽顿时呼吸抑制，瞳孔放大，“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他笑道，“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对你使坏，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当年留在我心口上的，那道疤。”

伴随他优雅的慢动作，春芽愈发觉得呼吸困难，眼睁睁看着衬衫打开，露出结实的胸膛。

说不震惊是假的，原本光洁的肌肤上，赫然爬着一道弯钩，狰狞丑陋。

不过，她绝对不会说“对不起。”

曹洋语气平和，“这道疤，长十一厘米，缝了八针，医生说，再差那么一点就深入心脏，这么多年过去，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找到你，让你也尝尝那种滋味。”

他每说一个字，春芽就怕一分。

她好想好想闭上眼睛，偏偏被她捏住下颌，直直对着那道疤。

汗水顺着额头擦过眉毛，差点滴进眼睛里，多年前荒唐又恐怖的一幕再度浮现。

那个雷雨夜，每个人都跟疯了一样对她……

他们言辞下作，用猜拳决定先后。

最后曹洋赢了，所有人退出房间，把地方腾给一条最道貌岸然的野狗。

任凭如何呐喊，换不来别人一丝一毫的怜悯。

在即将被侵犯的关口，她怒砸了床头花瓶，用那锋利的瓷片朝他胸口划去。

顿时血溅三尺！

趁他捂住胸口的当，她果断从窗户跳下，冒雨狂奔而去……

事后，她一直躲在制衣厂哪儿都不敢去，整天盯着地方新闻，而曹家也风平浪静得很，她还看到曹进东接受电视台采访，面对观众侃侃而谈，等到一个月之后，得到曹家兄妹已经出国的消息，她才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特别好奇，我为什么没告你？”

曹洋笑眯眯的问。

春芽恐惧地瞪着他，“因为你不敢！你不敢让人知道你们那晚做了什么，除了欺辱我，你们还做了更不可饶恕的事，所以你怕坐牢，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曹洋哦了一声，“是吗，那你说说我们都做了什么。”

春芽道，“你们，在飞……叶子！”

这是她从李晓娟那儿知道的说法，一旦做了那种事，便与光明便失之交臂，永坠深渊。

曹洋显然并不当回事，摸着春芽微微颤抖的脸颊，“来，我给你看个东西，这些年它一直保存在我的电脑里，它是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我觉得它十分珍贵，”

说着，从裤兜里拿出手机，飞快调出相册，放到春芽跟前。

她顿时就傻了眼，“混蛋！曹洋你不得好，”

死字没说出来，曹洋拿食指抵住她的嘴，“嘘，乖乖听我说，你要敢声张，我立刻把这玩意儿发给邵建平，我说到做到。”

春芽真想唾他一口。

他继续道，“还有啊，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十七岁的你可比现在乖巧多了，你应该感谢，有人把你最美的样子记录了下来……”

看着禽兽斯文的面孔，春芽只觉浑身脱力一般。

心里狠狠发誓，总有一天，她要撕开这个恶魔的面具！

嘟嘟嘟。

电话响了，是曹洋的，他看了一眼，按下免提。

里头传来曹小欧的声音，“哥，你在哪儿啊，帮我把干妈送的项链拿过来一下呗，在我车后座。”

“好！”

曹洋对自己的宝贝妹妹，从来都是爱护有加。

那头曹小欧又道，“对了，还有我给春芽准备的首饰，也一并拿过来，她皮肤白，猫眼石最适合她了，就是不知道戴上以后会不会抢我风头，哈哈哈哈！”

曹洋打断她，“行了，我去拿。”

完了挂断电话，拍拍春芽的脸蛋，“放心，小欧那么喜欢你，我不会让她失望的，我也一定好好疼惜你。”

说完，出去了。

春芽颓然坐在地上，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便是决堤的泪水，她掩面哭了一会儿，很快收拾齐整，走了出去。

“哇，春芽你好美啊，这衣服真适合你！”

见春芽穿着礼服过来，曹小欧赶紧提着裙子跑过去，手里捧着个扁形首饰盒，“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首饰，你快戴上试试。”

春芽打开盒子，里头躺着一对猫眼石耳坠、一条项链、一条手链，散发出蜜色光芒，格外诱人。

千百年来，猫眼石这颗明眸，让众生倾倒，即使在彩宝种类极度丰富的今天，能拥有一颗也极为难得，况且这里大大小小五颗，哪怕只戴一次也很幸福。

看着如此昂贵的首饰，春芽有点胆怯，曹洋走过来，“我来帮你好了。”

说着也不等她吭声，拿起项链，轻轻帮她系上，一边贴着她的耳朵温声说，“这是珠宝设计师许桑桑的作品，她很年轻，所以她的设计满是少女情怀，让我想起十七岁的你，像多汁的水蜜桃……”

曹小欧在一边看着，竟觉得他两像对金童玉女，忍不住笑道，“春芽，我哥还没对象哦，你要不要考虑下他。”

春芽一言不发，只用力保持微笑，曹洋则“含情脉脉”看着她，大大咧咧的曹小欧并没看出什么异样，再说她现在满心都是婚礼，别的也顾不上。

倒是站在镜子前，她又忍不住抱着春芽的肩膀说，“我都后悔找你当伴娘了，完全就是抢我的风头嘛，那天，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被你吸引！”

春芽笑笑，斜了一眼旁边的曹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试过婚纱，曹小欧又忙着与婚庆公司对接，没工夫和春芽说话，便让曹洋送她回去，春芽从善如流，上了他的车。

只不过，一离开曹小欧的视线，她立即翻脸，“让我下去！”

曹洋偏头看她，“如果我说不行，又怎样？”

春芽内心是崩溃的，“你会下地狱的。”

曹洋大笑，“那也要拉着你一块儿下。”

春芽不再言语。

隔了好半天，听他正经问，“怎么跟邵建平离了，他不是爱你爱得要死不活吗！”

春芽不理他，他也不觉得没劲，自顾自的说，“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他，一个穷小子而已，抢尽风头，他以为他是谁，所有荣誉都会归他吗！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亲眼看看，他老婆是怎么……的！”有缘书吧yyshu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