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席浙这个人吧,其实挺杀伐决断的。刚帮师兄师姐们做完了课题,身无责任浑身轻松,为了犒劳自己,二话不说就翘了晚上的公选课。
“乔席浙。”
“到。”
“李泽东。”
“到。”
李泽东是乔席浙的室友,他连着举了两次手,公选课的老师也连着看他举了两次手。
有人抱怨:“老师,这不是同一个人嘛!”
这个“有人”是乔席浙的另外一个室友,叫徐克鞣。
公选课老师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对徐克鞣说:“哎哟,这位同学你听不见吗?答了两声了,都来啦!”
老师补充说:“我的课,不可能有人翘课。”
徐克鞣坐在第一排,满脸委屈地回过头,全班90人,来了也就50个。
李泽东在一旁劝说:“克鞣,大度,大度!”
乔席浙虽然只来了几节课,但他还挺喜欢这个公选课的小老头的。不过,到底有多喜欢,也要有参考对象。这不,和燕然比起来,那就谈不上喜欢了。
乔席浙这个人吧,其实挺粘人的。他翘了小老头的公选课就是为了陪她一起上思修课。
“我没来晚吧?”
燕然抱着两本余华的书,一本是许三观卖血记,一本是活着:“没有,走吧。”
“我看那本黑色封面的,观卖血记。”
燕然挪开袖子遮住的那一部分:“是许三观卖血记。”
“嗯,我那是简称。”乔席浙从前门入,径直朝着第一排的中心位置走去,坐下。
一气呵成。
燕然假装不认识乔席浙,而是找了一处靠窗的好地方老师的视觉盲区。
“你为什么不坐第一排?”乔席浙跟到燕然身边坐下。
“那你带书了吗?”
乔席浙举起手中的书:“这个。”
“大哥,你们学校不上思修课的吗?”
“坐第一排,习惯了,”乔席浙抱住脑袋,低头看书,“其实坐这儿挺好。”
以前,燕然从乔席浙身上根本找不出一丝丝理科男的直男思维。现在,好像开始有苗头了。
乔席浙主动往燕然这边挪了挪,两只胳膊顶靠在一起:“我挨你近一点。”
“为什么?”
乔席浙小声说道:“一般情况下,只要我坐在后面几排,都会有人找我联系方式。”
“你保护我。”乔席浙装成一只小白兔。
同一公选课的学生来源相当混杂,好几个学院搭配在一起,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搭讪。
燕然没体会过被搭讪,荷荷、榴榴、花花都体会过。
“得了吧,我们家的那三朵花那么漂亮,也没见她们主动搭讪哪个男生啊。”燕然觉得是乔席浙多虑了。
乔席浙小小声嘟囔了一句“万一呢”就开始看书了。
虽然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但是燕然也不喜欢在教室里跨天,她很快就沉浸在活着里面。
燕然很早前就看过余华的活着,她为徐富贵哭过很多次。她也喜欢巴金的家,为鸣凤哭过很多次。
燕然想不通人的一生为何会这么悲惨,她也参不透那句: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137137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