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姑姑回到屋里坐的地方,瞪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陈椒,“说得什么话呢,迫不及待的告诉那两个小女使我偷听了多长时间吗?” 祁姑姑人很看起来严厉,话说的也严厉,不过同祁姑姑一起几个月,琥珀知道祁姑姑人是最好不过的,笑着道,“哪能呢,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琥珀她们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姑姑你听了也不会计较的。只是姑姑,那云绣很厉害吗,一个月可以卖上四五贯。” “云绣,也难怪你不知道了,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提起了,和其它以地方命名的绣法不同,这云绣是以家族来命名的。” “是一种家族的绣技。”陈椒听明白了,“这样说来那赵舜华就是出自那个家族了。” “应该是的,云绣一般是不外传的。” “那云绣的特点是什么?”陈椒听了一种新的绣法好奇的问道,她一直都对刺绣最为感兴趣。 “绣画。” 听了祁姑姑的话陈椒还没弄清楚是哪两个字,问了一句,“是什么意思。” “近看是绣品,远看是画作。”祁姑姑解释了一遍。 “像画一样。”陈椒还从未看过这样的绣品,“奇了怪了,我与那赵舜华也住过一段时间,没有见她绣过花的,不过看她画过画,画的可好了,当然琥珀画得也是不错的。” “云绣本就对绘画功底要求很高的,所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学云绣的,那余琥珀也会画画。”祁姑姑有些疑惑的问道。 “画得很不错的。”陈椒想起琥珀画的那张长宁公主的画像,“而且画得很快。琥珀失踪的那段时间,我还和刘萤说,琥珀半点都不像普通人的,能识字,会写字,还会画画,不过也不像那些出身好的世家女和官家女,为人挺和气的。” “谁告诉你余琥珀是普通人的?”祁姑姑有些好笑的问,“是余琥珀自己说的。” 陈椒仔细的想了想,似乎琥珀还真是没有说过,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的,打杂的还会是什么好的出身?” “原来是你胡乱猜的,琥珀可是进过曾卉院的。”祁姑姑将余琥珀真实的出身说了出来。 曾卉院啊,难怪琥珀能够读书写字了,只是琥珀怎会与我们一起打杂的,在陈椒的印象中,她们当初进宫时,曾卉院的女使专门被挑了出去,根本和她们不在一处的。陈椒也只是心中疑惑,没有问出来,想着今日原本要问的问题,刚才恰好被余琥珀和赵静姝给打断了,担心等下又忘了,赶紧问了一句,“祁姑姑,我还要做裙子做多久。” “你们今日休息半天,后面应该不会做裙子了,不过也许要改做裤子。” 听完祁姑姑前半段话,陈椒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后面的一段话打击到了,她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不会是又要做一个月的裤子吧。”看到祁姑姑点了点头,陈椒只觉得以后的日子没有什么指望了,还不如原来在秦姑姑那里学的有意思呢。 “好了,”祁姑姑安慰陈椒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继续好好做事。” 陈椒苦着一张脸,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同祁姑姑告了别后,朝住的地方走去。在外面走了几步,陈椒见到琥珀和赵静姝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在休息,自己轻手轻脚的走到她们身边,学着吴管事的声音道了一声,“余琥珀,赵静姝。” 余琥珀和赵静姝正说着话,听了这熟悉的声音一惊,两人赶紧站起身来。 “管事,我们。”解释的话说到一半见是陈椒琥珀立刻有些怒了,“好你个陈椒,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陈椒毫不在意琥珀的怒火,反而得意的道了一句,“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我学的像了。我果然适合去学口技。你们在说什么,让我也听听,这些日子可真是闷死了。”边说边在琥珀她们旁边坐下来。 琥珀重新坐好后才问了一句,“你们不是忙着吗,有时间休息。” “你们没有发现今日司制司的人少吗,我们今日下午休息。” 陈椒这一说余琥珀和赵静姝才发现今日司制司的人的确不多,原来是去休息了。 “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我记得当时宋司制可是说了有许多的事情做的。”琥珀还记得当初不是还在讨论要将一部分活计让外面的绣坊来做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做了一个多月的裙子,听我旁边的女使说,以前司制司可是从未有过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提出来的,每天都做同一件事,怎能长进。我偏偏一进司制司就遇到这样的事,我师傅说,我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要天天做裤子了。”陈椒好不容易找到能够让她吐苦水的人,将一个多月的郁闷都说了出来,当然最重要的是将那个想出这种差劲法子的人骂的一个狗血淋头。“说什么成衣之法,简直是折磨人之法。” 骂完之后陈椒觉得自己心里舒坦多了,余琥珀一时有些无语,见陈椒应该说完了,才小声的道了一句,“这成衣之法好像是我提出来的。” 陈椒听了余琥珀的话有些尴尬,前面骂的是痛快了,就是收不回来了,她不好意思的对余琥珀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呢。刚才的话你就当作没有听到就好。” 琥珀自然不会与陈椒计较,“你当着我们说说就好,可别在司制司里抱怨,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陈椒见琥珀的确没有生气的意思,短暂的尴尬立刻无影无踪,“这是你们熟,别人那里我才不会说呢。只是琥珀,这成衣之法还真的是你想的,都没有听说的。” 琥珀点点头,“我骗你做什么,不过应该也不全是,我当时只是提了一个粗略的想法,后面具体的实行还是司制司的女吏们做的。” “那也很厉害了。” 听了陈椒这句话琥珀有些蒙了,“刚才不是骂的正起劲,怎么一会儿功夫又变成称赞了。” “虽然我是不喜欢,不过能够被司制司的女吏们接受又实行肯定是有过人之处的,果然不愧曾卉院的,不过琥珀你就算最后没被选中,到这里打杂也太差劲了点。我记得当初我那屋里的女使里也有一个曾卉院里出来的,叫做辛怡,那可是眼高于顶,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的,只是可惜不知道她最后去了哪里。” 琥珀最怕别人提到这些的,一时不好回答什么,只好问了一句,“曾卉院没有被选中应该就与普通的女使没有差别吧?” “自然不一样了,毕竟认识不少厉害的女使的,以后是多难得的关系。”这些话是当初那个辛怡说的,陈椒听的耳朵都要起茧了,自是记得很清楚的。 “这样啊,可是我可是九等女使的,怕是那些厉害的女使不想认识我,觉得我给她们丢脸了。”琥珀只觉得陈椒怕是有些夸张了。 “也是,说不定是那辛怡吹的,反正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陈椒确定那辛怡是吹的心中说不出的舒爽,她当年就看不惯她了。 陈椒和琥珀继续聊着天,赵静姝则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两人谈了一会儿,琥珀催促陈椒休息,自己和赵静姝则继续去做着事,两人已经休息了很长时间了。 晚间自是去红姨那里学习女红了,琥珀只觉得现在越来越顺手了,想起前面刘萤的那句,做着做着就会了,也许是终于上手了。 回到屋里时,赵静姝又同昨日一样一定要拉着赵舜华出去打热水,琥珀想着两姐妹应该有话要说,很识实务的没有跟着。看着两人一起离去,琥珀只觉得两姐妹的关系还是好的,两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偷偷的关心着对方,并不如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冷漠。 赵舜华提着桶走在前面,冷冷的说,“今日又有事情说。” 赵静姝已经适应姐姐的冷脸了,半点也不怕她,上前挽住她的胳膊,赵舜华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只好放弃了。 “姐姐,今日说的不是我的事,我想问问姐姐,你以前见过余琥珀吗,不是在司制司,而是在冷宫里,我记得姐姐当初去冷宫里照顾过两个女使,两个曾卉院出来的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