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无疆一怔,随即安抚兰小五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看看。”
她将屋门轻掩,便向正门而去。
只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来人并非他人,而是水千月。
“你怎么来了?”诧异之余,兰无疆赶忙将水千月迎入了府中。
水千月拖着一袭红衣,扭着腰肢随兰无疆款款而入。
“自然是有事来寻你。”她微旋其身,袖摆一挥,落座时宛如盛放牡丹:“寻你可是花了我一些工夫呢。”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兰无疆自然也知道。
“喝茶。”她将瓷盏推到水千月面前,静候下文。
水千月捻着青葱玉指摇了摇,继而笑道:“我来可不是为了喝茶,而是给你送一样东西来的。”
说罢,水千月一撩袖摆,自面上一转,一颗盈着雾气的珠子便浮在了她的掌心。
兰无疆眼瞳微张,盯着她手上之物看了半晌,才转问道:“这是……你的妖丹?”
“正是。”水千月颔首,“那日在江南馆的约定,想来你应当没忘吧?”
“自然不会忘。”兰无疆此时仍未从讶异之中回过神来。
同水千月的约定自然记在兰无疆心里,只是自那日后变动不断,她亦只得将这件事一拖再拖。
“只是你现在拿它过来,不会只是要提醒我一番吧?”
水千月手腕一翻,妖丹便被她收了起来:“是也不是。上次同你一叙,难免让你觉得我是在说大话,故而今日,我带着妖丹过来,向你献诚意。”
她拢了拢袖摆,垂眸轻语:“想来那武公子再拖下去会成什么样子,你心里也清楚吧?”
提起武昌黎,兰无疆亦是心头一紧。
事情太多,她自己亦有劫难,于他的事,的确有些不上心了。
“我知道。”兰无疆点点头,面色庄重。
见她如此严肃,水千月反而发出一声娇笑:“别紧张。我即刻便会去武家,将妖丹给他服下。想来他若是身强体壮,消化些时日便可转醒了。”
水千月的这般主动,自然也让兰无疆心下明朗了几分。
武昌黎的情况刻不容缓不假,可水千月自然也有她的难处。
“看来我也应当即刻动身履行我的承诺才是了。”兰无疆将茶杯放下,点点水珠滴在了她的手上。
这哪里是来做交换,是逼着兰无疆做出行动才是。
“你果真聪明,一点就通。”见兰无疆心领神会,水千月亦爽朗一笑:“实在对不住,我亦是出于无奈,只得此刻来寻你了。”
事情说明,水千月倒放松许多,将身子歪在靠背上,一副慵懒之态。
“不用这么说,我的事还要多谢你帮忙。如今你又替我救了武公子,我为你做事也是应当的。”兰无疆摆摆手,亦放松些许。
“这原就是你我的约定。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一码归一码。”水千月起身,“即是如此,我便在容音轩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不多留一会?”兰无疆随着起身,将水千月送到了门前。
“我还是先去救武公子的好。”水千月晃了晃手中的妖丹,一瞬间便于兰无疆眼前匿去了踪影。
无奈叹息一声,兰无疆摇首掩门,仍是先去寻了凤昭。
此时的凤昭看着沉睡的傀儡,正若有所思,便被兰无疆打断。
他侧头以视,柔声道:“要出去?”
“你怎么知道?”兰无疆眉梢一挑。
她同凤昭之间自是有一股默契在,只是此时这般默契倒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见兰无疆此般,凤昭似是颇为受用,只轻笑一声,并未置一言。
“先前同水千月有约,如今要去给她做些事。”兰无疆轻叹一声,转了转手腕。
“是什么难事?可要我陪你去?”于凤昭眼中,若是能将兰无疆扼腕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兰无疆连连摇头,继而说道:“这倒不是。只是如今多事,这里又添了她和兰小五,只怕是要你费心了。”
她麻烦些自然没什么,总归都是她揽下来的事。
只是如今要凤昭陪着她一起,总觉得有些让他过于忙碌了些。
只凤昭听了这番话,却是起身走到兰无疆身边,伸手在她额前敲了一记。
兰无疆愣怔地瞧着凤昭,还未反应过来他的用意。
“为了你,我自是心甘情愿。”见她呆愣着,凤昭无奈,便抬手又在兰无疆的头顶上揉了揉:“即是说了要跟着你,我便会为你遮风挡雨。”
听了这番话,兰无疆心下动容,却不知应当如何应对。
她只僵直在原地,似是想了许多,又似是未有反应。
见她这般,凤昭微微弯身,同兰无疆视线持平:“不是要出去?怎么还站在这里。”
兰无疆这才晃过神来,也不曾做任何应答,便是赶忙出去掩上了门,直奔皇宫。
至于凤昭的那番话,自是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去思量。
倒也是多亏了镇国王的封号,兰无疆进出皇宫之时也方便了许多。
她一路上避开守卫,只等得无人之处,才放出灵力来探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兰无疆幽幽叹息之后,便漫无目的地在宫中寻着,过去良久,却依旧一无所获。
原本这便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偌大的皇宫,谁知道那抹残魂会跑到什么地方去?
只是虽然一路上都尽力在避着人,未走出几步远,兰无疆却是又撞到了李宁。
“大皇子。”兰无疆略低头颅,便是作为礼节。
而李宁执扇上前,看着兰无疆亦挂着浅笑:“原来是镇国王。”
她二人先前便未有什么交集,如今听李宁这么说,反而觉得有些怪怪的。
兰无疆赶忙摆手:“大皇子还是叫我兰无疆便是。说起来,我能得这镇国王的封号,都要多谢大皇子才是。”
李宁微转眼珠,随即了然一笑:“那便叫你兰姑娘吧。”
“能得此封号,是兰姑娘你有实力,我不过一凡人,又能做什么呢。”
无论何时,李宁说话都是轻飘飘的,让人听了便提不起提防之意。
“是。”即是李宁不愿,兰无疆也便不再提起。
他们之间的关联,亦是少摆在明面得好。
“不知兰姑娘在此,所为何事?”李宁一卷折扇,继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