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会,周王静刚接受完众卿大夫朝见,便单刀直入:“宣兮甲、仲山上殿!”
一声令下,自有虎贲卫士传于明堂之外。
兮吉甫、仲山甫小步快走,上了殿来。
周王静问二人有何策论,皆对答如流,莫过于“富国强兵、攘外安内”之策,同那日大有楼与召公虎所言类似,只是浅显许多,略去涉及利害的部分。
周王静闻此高见,频频点头,笑道:“众位爱卿,昨日太保朝会言及召公奭托梦一事,巧了,昨夜余一人亦有一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周王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昨夜余一人梦见先王古公亶父,对余一人道:当今鬼宿、轸宿犯冲于太岁,正是大周多灾多难之年。若能举贤任能,效仿文王之访太公之陈迹,则国难可纾,今日看来,正应此梦!”
周王静少年天子,很是兴奋,接着道:“敕封诏书已经拟好,速速宣读!”
看来周王静早有准备,内侍捧出帛书,念道:“兹册封兮甲为大师,下大夫,赐命服,归大宗伯所辖册封仲山为司市,下大夫,赐命服,归大司徒所辖。”
周王静道:“余一人听闻兮甲乃故蜀国贤臣兮氏之后,定是家学渊源仲山亦是先贤之后、又是镐京名贾。从今往后,你二人便是天子之臣、朝廷命官,还需殚精竭虑,为社稷分忧!”
二人五体投地,领旨谢恩。
虢公长父听到册命,长舒一口气,悄声对大司徒虞公余臣道:“天子如此煞有介事,还把古公亶父搬了出来,孤还以为要给他们封为多大的官呢!结果只是两个下大夫而已,真是小题大做!”
虞公余臣道:“是也,这大师是乐官的一种,只是负责王室诗歌的采集和撰写,清水衙门,平时没人愿意干的虚职。”
虢公长父道:“那个瘦子封了个司市,负责镐京城市场管理之职。官虽不大,但是别让他坏了你我大事,毕竟你是他的顶头上司,别露了马脚。”
虞公余臣笑道:“算了,自寡人担任大司徒以来,这司市走马灯似地换,也没见得掀出什么大浪来。”
虢公长父道:“话虽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他们这两个肯定是召虎亲信,小心提防。”
周王静见众臣皆窃窃私语,干咳一声,问大宗伯王孙赐道:“王伯,兮甲担任大师,妥否?”
王孙赐作礼道:“臣惶恐,周天子任人为贤,宗室幸甚、社稷幸甚!”
接着又问大司徒虞公余臣道:“大司徒,仲山出任司市一职,可否有异议?”
虞公余臣自然不敢反对,道:“天子拔擢得当,臣附议!”
周王静对召公虎道:“太保,爱卿为国举荐贤臣有功,余一人定有重赏!”
召公虎作揖道:“无功不敢受禄,此皆是天子慧眼识才。”紧接着,召公虎对兮、仲二人道:“二位速领命谢恩。”
二人再次拜叩,刚要起身入列。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兮吉甫身上掉下一物,此时,明堂上正鸦雀无声,这一响动十分刺耳。
“明堂之上,你私藏异物,等同于刺王杀驾,你是何居心?!”
虢公长父久经战阵,本能对此十分警惕,加之心中不平,正准备借题发挥。
“太傅多心了,一块白玉佩而已。”召公虎倒是处变不惊,向前两步,拾起那玉佩,准备递到兮吉甫手中。
就当兮吉甫惊魂未定,要接回玉佩之时,召公虎却愣住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