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镐京城外的另一头。虢公长父端坐在太傅府的议事厅中,同虞公余臣正在议事。
二人正在讨论今日朝堂之上的变故,太子静的倏然出现,让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边一闪而过,进入议事厅中,对虢公长父耳语一番。
“都探听清楚了?”虢公长父轻声问。
“探听清楚了,他们已议定立太子静为周王了。”
“再探!”
“喏!”
黑衣人一拱手,转身又消失在夜幕当中。
虞公余臣腆着他的将军肚,揶揄道:“几日不见,太傅府上的高人越来越多了!”
虢公长父摆出一副苦脸,皮笑肉不笑道:“虞公切莫拿孤说笑,之前孤派出去的都是废物。”
“此话怎讲?”
“老天子藏匿彘林十四年,没人探出来,太子静藏在太保府十四年,我等也蒙在鼓里。真是废物。”
虞公哂笑道:“看来,这次太傅下了血本请来高手,就如虎添翼了。”
虢公长父长叹一口气,道:“好用是好用,他们要的东西可也一点都不少。”
虞公余臣微微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满身赘肉,狭窄的椅子坐得难受。
虢公长父继续道:“说起来,还是你们虞国好,国土大,资源多,区位好得很。哪像我们虢国,就那么多点地方,还在偏远边陲。你说,咱们都是公爵,地盘反而不如那些侯爵伯爵国土大。”
虞公余臣摆摆手,道:“太傅,你又说笑了。我们虞国虽然地理位置好,但是还是在天子眼皮底下。依据周礼,我们的国土只能维持规制,根本不能扩张。”
虢公长父挤出一丝坏笑,道:“这就是虞公的不对了,当今天下,周王避位十四年,国中无人。这大周土地上,那些天高周王远的诸侯国谁还守着周礼不放呢?”
“竟有此等之事?”
虢公长父从袖中抽出一只手,道:“孤这就给虞公数数:先说齐国,他们手握征伐诸侯大权,那是可是从他们先祖齐太公起就有的特权,齐国历来觊觎鲁国和纪国的国土,不断用小动作给自己扩地。
“再看看晋国、陈国、蔡国、许国,这几个侯爵国,土地早早就超过规制了。就连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太宰卫伯和,他的国家不也在规制之外的土地开荒吗?
“更别说那些蛮子们的楚国、徐国、巴国、蜀国了,那些国家不仅扩土,还在张罗着称王呢。”
虞公余臣道:“这些都是诸侯们乘着国人暴动后的混乱局势,做做小动作而已。等到新周王登基,他们可就没戏唱了。”
虢公长父一脸鄙夷,道:“虞公还是太小看他们了,如今天下,还抱着周礼不放的诸侯,还有几人?还不是都离心离德、各怀鬼胎?”
“你我可是公爵之国……”虞公余臣不无担忧,他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高贵身份。
虢公长父笑道:“宋国不也是公国?他们本就是殷商人的后代,我听说他们最近暗中勾结殷商遗民后代,指不定作出什么不利于大周的事情。”
虞公余臣道:“可我们祖上是周朝贵胄,怎么能破坏自己祖先定下来的规矩呢?”
虢公长父不以为然:“虞公,你这么说可就把孤当外人小觑了。你虞国附近富饶的盐池,早就派人开采了吧?老天子的专利之策,不是就把你们虞国的盐池给抢来了吗?”
虞公余臣被说中心事,内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下,道:“你!那可……那可不属于天子。”
虢公长父坏笑:“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虞公这句话可要不得哦。”
虞公余臣被虢公长父激将,脸上憋得面红耳赤。
突然,管家来报,外面有二位王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