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个什么?”秦胜歪歪斜斜的倒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问:“雨神娘娘的雕像?那又怎么了?不过一个雕像,也至于大惊小怪的?拿来我瞧瞧。”
华地忙毕恭毕敬的将雕像递上去。
雕像是有些年头了,因为常年埋在地底下,清理过好几遍,看起来仍然是脏兮兮的,犄角旮旯处还残留着泥垢。
秦胜嫌弃极了,懒得用手碰,只瞧了一眼,就打发华地退下。
“脏死了。”他没好气的说道:“这破东西,拿来污本教主眼睛的?扔了吧!”
华地犹豫不决的道:“教主……这东西看起来挺邪乎的,将其挖上来,已是打扰了雨神娘娘,又再扔掉的话,恐怕会让雨神娘娘不快,万一有什么……”
“一个婆娘的雕像,你便这般胡说八道?整个海岛,本教主是最大的,本教主就是神明!你还敢供奉别的神明?”秦胜冷哼着打断。
他决不允许,这个海岛上的人,对他的绝对统治地位,有任何的不敬和怀疑。
华地闻言忙以头抢地:“小人不敢!教主法力无边!教主威武圣明!”
“扔了吧!”秦胜再次道:“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华地点头称是,出了房间,特意将雕像举的高高的,但凡有人看到,询问起来,便高声回答说是要把雨神娘娘的雕像给扔掉。
这件事不到一天,就传遍了整个海岛上,许多当地的百姓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有点意见的。
他们这里有供奉雨神娘娘雷神公公的传统,早在白莲教兴起的时候,就将岛上的寺庙全都摧毁了,很多雕像也不知其所踪。
不知是不是巧合,在那之后,直至现在,整个海岛上都没有下过雨。
往年春季的时候,是要下点小雨,村民们好种花点豆的,然而今年春天,是真正的一滴雨都没有下。
眼看着夏天就到了,日头越来越毒辣,岛上的田地因着没有雨水的灌溉而龟裂。
他们不得已之下,只能从海边挑水浇地。
平常私底下,就有人说起想供奉雨神娘娘,结果谁都没想到,从地下挖出来的雕像,竟然还要被毁掉。
若是平常下雨便算了,明明没有下雨,还要再不敬神明,难免人心惶惶。
岛上的村民,大多数一开始都是真心实意信奉白莲教的,毕竟他们相信苏佑的为人。
可是在后来,见到了白莲教血腥残忍的手段之后,他们上了贼船,不得不继续信奉,哪怕心中有不情愿,依然不敢表现出来。
雨神娘娘雕塑被毁一事,毫无疑问引起了大多数人的不悦。
“我这两天没少听到有人跟我抱怨。”华地说:“明里暗里的,大家并非心甘情愿的信奉,只是害怕而已。”
“谁都会怕。”苏漾感叹道:“我刚上海岛,见到那样的场景,误以为自己进了地狱。”
“是啊。”华地附和着说:“那样残忍血腥的手段,叫人毛骨悚然,况且,大家如今手脚被束缚,毫无战斗力。”
苏漾将铁镣拨弄了两下,又沉又紧,她脚踝处被磨破的地方,始终往外渗着血。
她啧了声,一旁的沈随风皱了皱眉,取出手帕要给她擦拭,她主动接过道了谢,又说:“能不能往铁镣上弄个活扣?”
“怎么说?”华地来了精神,她几次三番表现出来的聪明,都叫他感到意外。
“比如说在这里。”苏漾指了指道:“看似是死结,但能够自己解开铁镣的活扣。”
华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沈随风道:“未尝不可。可以装在这里,做个类似于假死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