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笔银子不会给父亲的。”姜静姝走过来,坐到一旁的黄梨花木椅上,静声说道。
刚刚是她让平儿传话给姜氏,先答应下来林望舒要银子的话,再拖上七日的时间。
要是她们真开始筹备银子,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在钱庄换到白银。但姜静姝还在暗中谋划,绝不会让林望舒这么轻易得手。
姜氏眉头一皱,她所想的根本不是这一万两银子,而是林望舒的心思。
林望舒亏欠她,更是亏欠姝儿。
他对叶姨娘和林青青偏心,上次叶姨娘被推入水的事情水落石出,他只字不提,依旧对姝儿冷言冷语。
姜氏不知姜静姝早就死了心,对父亲不再抱有期待。
“娘,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来处理。”
“好。”姜氏点头,拉过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
……
姜静姝找到外院的下人涨伯,他曾经得到过姜氏的恩惠,忠心耿耿,人看起来憨厚老实。
“张伯,搜寻各个赌坊和烟花之地,找出一个叫叶广的人。找到之后不要声张,先回来禀报给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小姐。”赵伯应了一声,喊自己的儿子张二去办这件事。
张二平时做各种来回跑腿的活儿,因此出府也不会受到怀疑。
平儿疑惑的看着小姐,小姐为何要在赌坊找叫叶广的人,他又是何人。
隔日,赵伯就来传话,说在西街的赌坊找到了叶广。此人臭名远扬,出了名的只会吃喝嫖赌,赌坊里的人都认识他,很快就打听出来。
姜静姝持着书卷,应了一声。
“小姐他是什么人?”平儿安耐不住终究还是问出口。
“叶广……他是叶姨娘的弟弟。”姜静姝静静地道,脸色毫无波澜。
“叶姨娘的弟弟?!”平儿瞪大眼睛,她从未听说过叶姨娘还有弟弟,还是只会嫖赌的混账。
叶姨娘被抬进府的时候,只说出她家境贫寒,父亲是书生,身世清清白白。但现在一看有臭名远扬的叶广在,她也清白不到哪里去,全都是在遮掩。
姜静姝的眼中闪过阴冷,这件事情她很早就知道了,在前世,叶广来林府找过几次叶姨娘,管她要银子。
叶姨娘生怕这件事情抖落出去,匆匆塞给他银子,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林府。
叶广生性混账,又怎么会乖巧的听叶姨娘的话,他没了银子就往林府跑,威胁叶姨娘要是不给他银子,就把所有的事情给说出去。
叶姨娘那个时候已经掌管着林府后院的账簿,暗中偷偷划了不少银子,姜静姝发现了事情也没说出去。就算她说出去了,也没有人相信。
……
赌坊。
干瘦男子掂量着布袋,里面有散碎银子和铜板叮当作响,他死死地盯着桌子上盖着的骰子桶。
“大……大大!大……”
他低吼着,眼中满是红血丝。
“开了!”壮汉把骰子桶一打开,“一二六,小!”
骰子桶一开,有人欢喜有人愁,干瘦男子一拳捶在桌子上,哐当作响,“妈的!又输了,今儿个手气不好!”
“要不要再来一把,可能下一把运气就来了呢?”
男子站到叶广身边,笑了笑,开口道。
叶广握着钱袋子,心里一横,“好!就再来一把,我不信邪了,非得赢一把不可!”说着他把所有银子全部赌在了大上。
刷刷,骰子晃动的声音。
叶广的心头提紧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骰子桶。
砰!骰子桶落下,一打开,“二三三,又是小!”
叶广的眼睛瞪大,完全傻了眼,他今天手气不好一把都没有赌赢过,还把钱全部搭了进去。这些是他要还债的钱,但途中经过赌坊手痒没忍住就赌了几把。
现在银子都没了,该用什么还债?
他起了逃跑的心思,得找个地方窝上个三日,等那些人找不到他了,他再出来筹备银子。
叶广正想着,身旁的男子开口,“看你今日手气不好,全输光了吧。”
“关你屁事!”叶广呸了一声,要不是这人劝导他,他最后一把就不会赌了,也不会把银子给输光。
“不如兄弟我请你喝一壶,就当是赔个不是了。”
“喝酒?”叶广一怔,他好赌,同样也喜欢喝酒,随即应了下来。两个人一拍即合往酒楼走去,途中谈话愈发熟悉,放下了警惕。
“兄弟,你是在哪里干活的?”
“哦?在林府外院当差。”
“林府……大宅院啊!”叶广喝了一口酒,感叹道。
“我就是个守门的,没有多少月钱。”说到这里,男子顿了顿,说道:“我这些银子还是前些日子老爷新抬进门了姨娘,那个时候发的赏钱呢!”
“是吗?”
“那个姨娘也姓叶,正巧跟小兄弟你一个姓氏。”男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