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奏疏,好看吗?”
一声冷不丁的声音,霎时在殿中响起,将程处弼的思绪从奏疏中召回,抬眼一看,正好李二陛下拉长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凝视着自己。
“好看”
程处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忽而发现自己失仪,心间一凉,赶紧欠下身子,低头告罪。
“不,回禀陛下,不好看!”
“贤婿啊,来来来,到朕身前来!”
李二陛下戏谑一笑,指了指榻前的地儿,向着程处弼招了招手。
这老货不是要对老子干些什么吧?
“岳父大人”
带着狐疑的心绪,程处弼小心地欠身向李二陛下蠕步过去。
“那你给朕说说,怎么个好看法,又怎么个不好看?”
李二陛下似笑非笑,将手掌搭在了程处弼的肩头,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态势,对着程处弼阴沉玩味的说道。
“朕可是告诉你,要是说不好,朕可是要治你个欺君之罪!”
呃
卧槽,魏征那喷子得罪他了,这老货就把他受的那鸟气往老子身上发
“好看在于此字虽然笔力惊人,颇有珠圆玉满之色,字画尾端苍劲勾画,颇有一股凛冽老辣之风,尽管是上上之作,但刚柔并济、圆锐相合,并没有达到有效的统一!”
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表面上程处弼还是不得不照令而行,给提前步入更年期的李二陛下一个好看、不好看的交待,当下便是洋洋洒洒,一通吹嘘捧话。
“而岳父大人之妙笔,如寒松之独立峭壁、似寒梅之蹁跹傲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你不是要好看嘛,那我就给你听听武士彟字的好你不是要不好看嘛,那我就吹吹你的字,给自己抹抹粉,装装逼
“你小子给朕打住,什么好话,从你小子这嘴里出来,朕怎么听,都怎么觉得不对味!”
听着程处弼狂蜂舞蝶、天花乱坠却毫无遮掩的褒奖溢美之词,绕是数十载风霜雨雪的李二陛下,也经受不住这一番肉麻,苦笑着制止他,故作凶恶地进行打断。
“少给朕磨叽,给朕把那本奏疏呈上来!”
“嘻嘻”
李二陛下说停,程处弼就立马停了下来,转身从地板上拾起武士彟的那封奏疏,嘻嘻笑笑地交到李二陛下手中。
“岳父大人,微臣所言至真至诚,微臣对岳父大人可是一片丹心!”
“微臣对岳父大人的敬意,可是犹如涛涛江山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少给朕放屁,朕且问你,你也对朕老老实实交待,对于这封奏疏,你怎么看?”
李二陛下冷眼一挑,一把从程处弼的手中夺过奏疏,随手扔到一边的几案上,瞪着程处弼,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