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发现芷越不对劲，她的眼里满是寒光，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店家一直双手拢袖，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李毅终于祭出法器，就是他这些年一直双手抱着的拂尘。拂尘有三重机关，这些年，只有对战明启的时候才全部启动过。李毅一拂尘格挡开芷越的弟子剑，一个错步竟绕过芷越，来到店家跟前。

店家似乎早有准备，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李毅来到与店家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才发现，不仅身后的芷越已经回过身，继续攻击自己，就连周围，也凭空出现一些似兽非兽，似人非人的东西。李毅的余光看见了这些，店家也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幻象？”李毅不太确定，他甚至不太确定芷越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铁板封锁了整个院子，李毅一时找不到出口，拂尘砸在地板上，竟连个痕迹也没有留下。

定是下了什么术法，李毅这么想着，手中的拂尘可一点都没闲着。

管它们是人是兽，李毅手下毫不留情，而芷越，也没有留情的意思。

芷越不愧是李毅亲自教导的，她的御剑术已经十分精湛了，就连李毅也不能等闲视之。

李毅见芷越剑剑奔着自己的命门，便虚晃一招，一拂尘砸在芷越的头上，芷越横飞出去，栽倒在地，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芷越！”李毅现在可以肯定，眼前的就是芷越，并非什么幻影。

芷越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竟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毅迅速解决了无头怪兽，来到芷越身边蹲下，“芷越？芷越？”

芷越微睁着眼，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师父？”

“你终于醒了！走，我们先离开这。”李毅单手拿着拂尘，一手扶起芷越。

芷越虚弱地说：“师父，我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的，只是被人下了迷魂咒，为师一会儿帮你调理一下，就会没事的。”

“哦，是嘛。谢谢师父。”芷越脚底瘫软，几乎是整个倒在李毅怀中，“师父为何会来此处？”

“本来想着找黑市的人打听一下禁书的消息，没想到这店知道了我的身份，想要置我于死地。”

“师父，这店怎么会想要置您于死地呢？”

李毅一边扶着芷越往外走，一边说道：“我们蜀山向来匡扶正义，黑市上的很多人，恨我们入骨。”

“师父……”芷越袖中的匕首终于掉在了手中，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芷越一个用力，匕首插进了李毅的腹部。

李毅觉得腹部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似的，低头看去，才见芷越手里，一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身体。“你？”

“师父，这家店不是对您有意见，是对蜀山有意见。”

李毅催动法力，想将匕首从身体里弹出，可是竟没能一次成功。“你？”

“师父，这匕首是一把妖族法器，专门对付神仙的，徒儿可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我也不是被人下了迷魂咒，是我真的想杀你。”

李毅不敢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师父，要怪你就怪掌门去吧，要不是他二十年如一日地拼好了禁书，怎么会发现少了一本，要不是你们非要追查，怎么会查到我头上？要是没查到我头上，你就不会死了！”说着，芷越已经催动法力，开始吸取李毅的法力。

“你……是你偷了禁书？是你偷习了禁术？”

“不错！”

李毅催动法力，想要反击，忽然后背又被什么东西袭击了。他转头一看，是店家的手，从后背掏进了他的胸膛。

李毅刚刚催动的法力，没能完全发出，却伤了自己，他顿时七窍流血，“你们……”

“师父，其实要怪，应该怪你自己。当年你忽然收我为徒，给了我希望，又在我刚刚遇到一点小坎坷的时候就立马嫌弃我。我是怕你抛弃我，才偷习禁术的，你看，我练了禁术，果然，你对我青眼有加，还派我来调查禁书的事情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收我为徒？你是误以为于水会收我为徒，才跟他抢我的。当你知道于水并没有收我为徒的意思的时候，你就对我弃之如敝履！哼，要不是我偷习禁术，我早就被你赶下山了，还能有今天吗？！你给了我希望，又让人绝望，才让我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说到底，这都是你的错！”

芷越一边吸取李毅的法力，一边一股脑将自己这些年的不满和委屈全都说了出来。

“芷越，那本书呢？”

芷越眼神阴冷，“你怎么还想着那本书呢？你都要没命了，你不求求我饶了你吗？”

李毅被前后夹击，鲜血滚滚而出，自知没有活路了，却还想着那本禁书，他拼劲最后的气力问道：“那本书呢？”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便跟你说句实话，那本书，已经被我毁了，所以你们怎么找，也都找不到了。”

虽然这些年，李毅看错了芷越，却还是能看出芷越的确是说了一句实话。李毅嘴角上扬，“那就好。”

芷越很敏锐地发现了李毅的言下之意，“是不是那本书还藏着什么秘密？”

李毅没有回答芷越，只是说道：“芷越，偷练禁术走捷径，必遭反噬。”

“哼，你倒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你不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吗？”

“芷越，有了我的法力护身，你就离开蜀山，好好修行，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用不着你管！”芷越加大了力度，更加快速地吸收李毅的法力。

李毅，一生刚直勤勉，法力浑厚。若不是被芷越和店家联合偷袭，绝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渐渐失去知觉的李毅，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还惦念着蜀山，“芷越，若你心中真有恨，就恨我好了，不要迁怒蜀山。”

说完，李毅闭上了眼睛，含憾而终。

只是有话，李毅终究没有告诉芷越，那本书，之所以没有被昆仑的人毁掉，就是因为当年创造焚海之术的人，为了防止自己的心血被毁，给书下了符咒，损毁书籍的人，必遭天谴和术法反噬。

连昆仑都不敢轻易毁去的书籍被芷越毁了，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