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还没等白欢应声,那风长栖就直接跑了出去。
她实在是按捺不住。
玉无望见她一身绿意,朝着自己飞快地奔了过来,心口一动。这是孟丽的衣裳,跟风国的大有不同,底下皆是一层纷繁绿意,云鬓上头并无半点装饰,却依旧是顶美的,叫人看着便移不开眼来。
玉无望紧紧地抱住她柔软的身子,脸上的笑容又是苦涩又是满足。
白欢看得明白,苦笑两声,“兰因絮果,不要也罢。”
祖云听了也不吭声,知道他们这位女帝的脾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如今连累风长栖,连份真挚的感情也是要不得的,着实可怜的很。
二人一同上了城楼,这是白欢准许的,所以风长栖的开心足足添了一程。
“师父,双破山的天堑,你是怎么闯过来的?”
玉无望轻轻地点了点风长栖的小鼻子,“事在人为,只要想做什么,就没有什么成不了的。”
风长栖嘻嘻笑,心里的欢喜几乎要溢了出来。
“师父,许多事从师父嘴里说出来,便不同了。”
“当真?”
“自然当真的,”风长栖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些时日,我一直都盼着师父来孟丽。后来又想着,阿娘是不愿见着师父的,若是师父来了,必定会吃苦受罪。因为这个,我还犯了许多的苦恼,可是今日见着师父来了,长栖心里只有欢喜,没有苦恼。”
听着风长栖这样稚嫩的声音,玉无望心口一软,上前三两步,紧紧地握住了风长栖的小手。
“长栖,你可愿意嫁给我?”
风长栖一脸迷惘,扯了扯嘴角,骇笑连连,“师父,你知道的,我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我愿意嫁给你无用,要紧的是要我阿娘点头。当年在风国,阿娘吃了太多的苦头,若是连我也那样辜负她,岂不是要了阿娘的性命?”
风长栖纯孝,想要说服她,关键还是要从白欢这里入手,如若不然,诸事艰难。
玉无望微微颔首,紧紧地握住了风长栖滑嫩的小手。
“明白。”
“师父,辛苦你跑这一趟了,”风长栖明明那样想他,可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总觉着不大真切,叫人看不分明。
又恐相逢是梦中,大抵就是这样的滋味了。
“师父,”风长栖怔怔地看着自家师父如同雕刻一般的侧颜,一时之间看的痴了,扯了扯嘴角,“多谢你来看我。”
“心里惦念的很,只能来了。”玉无望的眼神带着绵绵的情意,“长栖,许多事,我们该说清楚些的。”
风长栖一脸莫名,“什么事儿?”
“你现在心里可有我么?”玉无望最关心的便是这么问题,白欢如何如何倒是不打紧的,若是风长栖对他已经没了那个心思,他岂能强求?
“有。”风长栖小脸通红,半晌才憋出了这么一个字来,“自然是有的,阿娘说,日后若是我成婚,也只能是在孟丽。我日后必定是孟丽女帝,断然不会准许我往耀京去的,可是师父你不同,你是耀京玉氏一族的传人,身份矜贵,非寻常人等所能比拟一二。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舍弃了这一切,长栖的心里也不过好过。”
也不知怎的,这会儿风长栖提及白欢,只能想到她戴的那只赤金水仙步摇,流苏络子是顶好看的,很衬自家阿娘。
白欢待她自然是真心的,到底是亲生阿娘,怎能说舍得就舍得了去?
当年在冷宫的光阴,他们只有彼此,日子虽然难过,可是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苦苦熬着要好上许多。
“不妨事,”玉无望已经打定了主意,“玉氏一族,不属于任何一国。以前可以在风国,现在也可以在孟丽,只是做不得官了。”
玉无望对这些看的十分淡漠,做不成便也做不成了,不值当费心。
风长栖听了,扯了扯嘴角,这人说的未免也太轻松了些,一般的男儿汉,在面对这样的情形,不都想着要保住自己的地位么?怎么到了玉无望这头,却是大大不同了呢?
她实在是不明白,歪着小脑袋,仿佛是要把自家师父看的一清二楚似的。
“师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自然。”玉无望点了点头,笑意渐浓,“一旦是牵扯到了你这头,什么都不值当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