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望跟风长栖一行人是在三日后离开南梁的,算起来,风昭若是走水路的话,再过两日,就能回到耀京城了。
风长栖倒是优哉游哉,玩遍了南梁这才跟着自家师父乘着南梁国君赏赐的大船,舒舒服服往风国去了。
至于那木胤昀,被禁足龙景苑,这太子之位,若非是皇后云愿求情,也一早就被摘了去。
到底是自家人,纵使是打起来了,也不过就是给外人看的表面功夫,风长栖也不追究,觉着此事跟自己并无太大干系。倒是那曦忠毅出兵一事叫风长栖觉着有些古怪。
纵使是风帝要派兵往南梁救助风昭,也不会从大西南那头调遣,依着她的猜测,曦威章此次前来,是曦忠毅的意思,跟风帝并无半点干洗。若是如此,可就是一桩大罪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曦忠毅到底还是栽到了自己手里。
五日后,师徒二人就到了耀京城境内。
时辰还早,风长栖跟玉无望早近郊耍了一番。前些时候听何宁舟提及菊洲,可是等他们去的时候,菊花凋零,尽是一派衰败之景。他们皆是一脸苦色,维度司缨,嘴角噙着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风长栖倒是知道她的,必定又是想到了跟何宁舟之间的旧事。
哪个少女不怀春?风长栖低低地笑了两声,扯了扯司缨的衣角。
“可还想再见见何将军?”
司缨小脸通红,却也不否认自己的小心思,点了点头。
“想。”
“我帮你。”
“别。”司缨赶忙摆了摆手,“司缨知道公主乃是好心,可是何将军对司缨无意,这样死缠烂打作甚?实在是算不得体面。”
风长栖听了,不住点头。
“那此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不错。”司缨又笑,笑容之中已经带着几分苦意,“可不就是算了么?到底是跟闯荡江湖不同,若是在江湖之中,跟谁人生了龃龉,各凭本事教训。可是这感情上头的事儿,说不准的。”
风长栖听着,只觉着司缨比之初见,要老成了许多。
见她言语之中状似无意,可是这心里,必定也不知有几多苦楚。她登时就有些心痒难耐,司缨这样好,嫁给何宁舟,还便宜了他呢。纵使是不喜欢,也该是司缨不喜欢他才是。
那人倒是百般挑剔,是何道理?
玉无望刚转过身子,就见着风长栖那张气呼呼的小脸。
玉面酡红,别有风情。他上前三两步,轻轻地捏了捏风长栖小脸。
“莫要想些鬼主意。”
风长栖扯了扯嘴角,自家师父当真是对自己了如指掌。许多事纵使是不说,那人只要看她一眼,便全都明白了。
一行人穿过永平城花渚,又停留了小半个时辰。
这花渚在永平城的东南方向,前头就是外城了。依着白马山坐落,周遭皆是水库。花渚之上尽是些层崖古木,隐隐约约还能透过这一层也殷绿,看到白马山上头的一大片红叶。
其中亭台楼阁更是多的数不胜数,远远看去不过就是个小小洲渚,哪里知道,这里头什么都有,丝毫不亚于一般贵人家里头的宅院。
听闻这些地方都是由何宁舟打点,这么一个偌大的永平城,倒也多亏了他的好本事。
风长栖刚想说话,就听着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刚巧就在另外一头的廊下。
只是其中水声叮咚,一时之间听不分明。
等一众人等走上前去,这才看到一个俏丽女子。
风长栖怔怔地看着那人半晌,总觉着她那张面孔,像极了一个人。
等到她侧过身子,用面纱遮住了半边面孔,风长栖登时就想起了了,这人跟冷幽若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一个毁掉了半边面孔,而这个女子,样样都好,并无半点缺憾。
一双含情目,两点如烟眉,欲语还休,是个妙人。
“阿紫。”
还没等风长栖开口,就见着一个男子,脚步匆匆,迅速走了过来。将那人搂入怀中,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阿紫?
风长栖眉头轻蹙,她怎么都不会相信,普天之下有如此相像的一个人。
就好像是裕太妃就有一个孪生姊妹,当年的事儿,也是裕太妃为了那人扛了黑锅。这人莫不是冷幽若的亲姊妹?可是若当真有这么一个人,冷楚为何不说?
风长栖想不明白,看了又看。
“范珏?”玉无望看着那瘦弱男子,低低地笑了两声,“是你。”
范珏方才见着玉无望,还只当是自己看错了。当然,若是可以,他也巴不得当真是自己认错了人。
只是这会儿听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号,范珏再也装不下去了,转过身子,看着玉无望低低地笑了两声。
“玉无望。”范珏上前三两步,看着玉无望的眼神变了又变,飘忽不定,最终落到了一边站着的风长栖的身上。
见她生的如此清丽,登时就有些许心猿意马。
阿紫瞧见了,登时就生出了几分不满,窜了过来。
风长栖身量修长,自成一派风流气韵,是很叫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