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风知竹深夜进宫?
风长栖越想越怪,再也没了回云甯殿安歇的心思,带着司缨一路出了宫门,直奔惊云司。
玉无望果然没走,见着风长栖折返回来,只当是后廷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出了何事?”
风长栖将自己在永巷见着风知竹,并且跟风知竹交手一事说的个清楚明白。
只是她越是说,玉无望那张面孔就愈发黑了。
“同你说过数次,莫要逞凶斗狠,为何要跟风知竹交手?可伤着了?”玉无望一脸紧张惶恐,上上下下将风长栖看了半晌。
这舞权弄势、战场杀敌的事情,本就不是女子所为。若非是风长栖十分执拗,玉无望一早就接下了她的浑身重担。这会儿见她又这样受惊,更是于心不忍。
“日后有我护着你,安心可好?”
风长栖心里一暖。
“我阿娘的仇,我只想自己去报。况且今日是在后廷,又那样晚了,师父如何去得?”风长栖眸光暗闪,“风知竹必有大谋,若非如此,为何以身犯险趁星夜时分往冷宫去?”
现如今洺影被打入冷宫也不过就数个时辰的事情,可是这样快,风知竹那头就知道了。
当机立断立刻进宫?
在此之前也不知他跟洺影说了什么,风长栖愈发焦灼。眼看着那人已经成了末路穷途的困兽,可是指不定被风知竹那么一指点,突然之间又有了脱身之法。风帝好容易才清醒了三两日,若是再被洺影蛊惑,这后廷只怕会愈发乱套了。
“风知竹绝对不是只为了一己私利。”玉无望愈发觉着此人动机不纯。
若单单是为着皇位而来,断然不需要此般算计。况且,就这些时日玉无望的调查来看,风元礽对于皇位并无半点企图,且跟风知竹之间的父子关系十分亲厚,断然不会叫他以身犯险。
这其中必定还有别的缘由。
正想着,又听着下头一阵吵嚷之声。
风长栖从未想过这风知竹还敢跑到惊云司来。
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来示威的。只见那人依旧穿着那身夜行衣,可见是来的匆忙。惊扰了整个惊云司的人,看着他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脸上不像是往常一样带着阴邪的笑,反倒是一脸急促。
“公主何在?”
这是来找茬的?这样光明正大来找茬倒还是头一次见。
“这样晚了,找公主何事?”叱离黑着一张脸,看着风知竹的眼神也满是冷厉。
瞬息之间,风知竹就窜到了叱离跟前,狠狠地摁住了他的咽喉。
“说!”
风长栖听着打闹声跟玉无望一早就走了下来,只是站在暗处,风知竹瞧不见。这会儿见他欺诲叱离,风长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跳了出来,横眉冷对,睨着风知竹,“你好大的胆子,怎么?往惊云司送死来了?”
“无恙?”风知竹甫一见着风长栖,“我可伤着了你?”
风长栖冷哼一声,往后退了三两步,跟他拉开安全距离。
方才在永巷,他们固然是交手了,可是这人一味防守,并未伤她分毫。
这么晚了还跑到惊云司来,只为了问她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不成?简直荒谬。
风长栖冷哼一声,“自然无恙。”
那人登时就笑了出来,欢欢喜喜,还想冲上去摸摸风长栖的小脑袋,却被玉无望给拦住了。
他笑的愈发促狭,“也罢,也罢,知道你是个护短的,又这样容易吃味儿,我也不来招惹你。”
“你日后若是再敢闯入后廷,我必定会杀了你。再有,洺影心狠手辣,伤及无辜,你们若是一伙儿的,趁早收手。好赖是个爷们儿,怎么这样不分是非曲直,助纣为虐?”
风知竹笑意渐浓。
“这天下人,为了一己私利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还算是个好的。长栖,咱们来日方长,你总归是会明白的,日后莫要再跟我动手,若是错手伤了你,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