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约翰逊这个人虽然私欲很重,但也有他自己的原则。他说他是英国总领事,国家利益还是要维护的。所以,他坚持无法接受停罢条款的前四条,说如果拿掉他就可以签字。”
仇凌摇了摇头,冷哼道:“他维护英国的利益,就要牺牲中国的利益是吗?他所坚持的、所谓的那些无法接受的原则,本身就是对我们中国人不合理的原则!”
我道:“这些我当然明白,但问题是他明不明白?我已经用了我的方法摸到了他的底线了,所以,如果我们还是坚持要加上这四条他是一定不会签字的。”
仇凌转而问李军:“李军同志,你怎么看?”
李军沉思片刻,严肃地说道:“很多问题是历史遗留下来的,很多不平等的条款是从前清慢慢叠加至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们解决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革命也要来日方长。眼前解决罢工、让上海恢复正常秩序才是关键,剩下的九条我们都拿下来了,也就保证了大部分底层阶级的利益,对我们来讲,也还是一场重要的胜利。”
仇凌点头道:“好……,你转告约翰逊,前四条我们答应拿掉,让他签字吧。至于另一个条件,既然我们帮不上忙,就靠你自己了。”
我抚掌道:“太好了。”
仇凌道:“还有,日本人为了阻挠停罢,一定会再用尽各种方法的,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仇大哥放心,我大哥洪浩、师兄胡大力已经开始贴身保护我了,现在就在门口候着呢!”
仇凌一听有这两人保护我,便知我性命无忧,笑道:“你小子……真该好好谢谢你这几个朋友。”
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便是再留在总公会也没什么意义。便借故请辞,离开总工会,在胡大力、洪浩的保护下回到大杂院。
进了院子之后,金少送走两位兄长,神秘兮兮的锁上大门,这才把约翰逊给的那幅人物水墨画像挂在院中,并请出自己的两大“军师”徐牧、张明义出来观画。
两人盯着画看了半晌,都颇为不解,一时并不言语。我颇为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东西来没有?”
徐牧摇了摇头,叹道:“这首诗看起来就是一首普通的反清复明诗啊,当年出产的画品里有这样诗的很多。”
张明义道:“你没去问问陆昱晟?”
我道:“我当然问过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幅画。”
徐牧道:“我估计也就是个传说,以讹传讹,传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嗤道:“废话。我信,但他约翰逊能信吗?这老小子非说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徐牧只管摇头:“你另请高明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啦。”说着扭头就要回房。
是知道徐牧是犯了懒病,不肯出力。连忙拦在徐牧面前,一脸坏笑的问道:“你想不出来,信不信我现去就去把你那些宝贝们都拿出来砸了?”
徐牧一听我要拿自己的宝贝撒气,只气得直跳脚,嚷道:“我想不出来就想不出来啊,你拿我的宝贝撒什么气啊?”我嘻嘻一笑,并不说话,不过这样一来徐牧却也不敢回房了。
张明义忽然道:“那约翰逊的意思是只要帮他破解出这诗背后的秘密就可以签字吗?”
“对啊!”
“只是破解出秘密就行,后续的事和你无关?”
“是啊!”
张明义点了点头,拿起烟袋抽了一口,似乎琢磨着什么。我观察着张明义的举动,低声问道:“师父,我神通广大的师父,你又知道了。对不对?”
张明义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道:“这诗应该是在说一样东西,这东西呢,你也曾经见过……”
我一愣:“啊?什么东西?我见过?”
“对!见过……”
“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里见过……”
“这里?”我还真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再说这大杂院穷得叮当三响,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能值得被一百年前的画卷提到啊?百思无果之下,只得苦着脸道:“我的师父呦,你说话能不能别买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明义指着画卷上的四句诗,一字一词地解释道:“第一句,月落清晨现明坤,这里是不是有个清字?”
我一愣,说道:“有啊,可这清字不是哪里都有?这还是大清的国号呢……”
徐牧眉毛一动,显然听出了眉目,打断我道:“你听张师父说完。”我只得点头恭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