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隆接过茶叶,像何千军说的那样含在嘴中,含了一会发现自己的舌头竟然慢慢失去知觉,逐渐麻醉下来。
“噗。”杨德隆连忙把茶叶吐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千军点头道:“此树上的茶叶比得上麻沸散的药力,杨伯父常年饮用此茶,毒素堆积,这几个月是爆发期。杨伯父如果继续喝下去,怕是要瘫痪在床了。”
杨德隆不是傻子,何千军说的对,有什么风寒会三四个月不好?而且这些日子,杨德隆一直在喝药,身上的病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杨德隆的语气变了:“小伯爷,老夫的病可有的治?”
何千军点点头:“这种毒属于慢性毒,并不致命。我估摸着,最多也就是瘫痪。而且这种毒非常好解,杨伯父刚刚吃了些红果,算是已经解毒。我再弄张安神的方子,喝上两剂,问题不大。”
杨德隆看向茶树的眼神变了,这根本就是要人命的东西:“来人呐,把这茶树给老夫刨掉。”
“杨伯父,这茶树虽然有毒,但是我有大用。不如交给我处理。”这株茶树的茶叶比麻沸散的效果还要好,何千军留着有大用。
杨德隆握住何千军的手:“小伯爷,幸好有你,不然老夫真就着道了。先前是老夫对不住你,竟然质疑你的医术。”
面无血色的金三多,表情复杂起来:“杨兄,你真的中毒了?”
杨德隆尴尬道:“之前一直觉得行动不便,酷暑时节,穿着棉服都觉得奇冷无比。现在吃下红果子以后,的确舒服多了。”
何千军不是在瞎搞?杨德隆真的有病?
而且还被何千军给治好了?
杨德隆再次拱手:“今天能够遇见小伯爷,真的是老夫幸事。不然老夫未来真的要瘫痪在床,小伯爷在扬州有什么需要?只管支会老夫一声。”
金三多眼瞪如铜铃,在江浙能得到杨德隆的一句话,那可是相当了不得。自己来扬州也不过是想得到这样一句话,想做大生意,没有杨氏商行点头,是绝对做不成的。
“金老弟,你的事我已知晓了。算起来,小伯爷是与你一路来的,老夫也承你的情。”
金三多听到这句话喜出望外,还真是托了何千军的福:“哈哈,有杨兄这句话,老金安心了。”
大病初愈实属人间喜事,杨德隆说道:“这事你应该谢小伯爷。管家,去请戏班子,把二房三房都叫来,老夫今天要大摆一场。”
杨德隆喝茶中毒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杨府,如果说杨氏商行是个小帝国,杨德隆就是这个小帝国的皇帝。杨德隆出了事,那可不是小事。
很快有人查到,那颗茶树是二房的大小姐杨金枝送的,不少人都猜出来,二房在这次宴席,估计要受冷落了。
杨氏商行出手果然阔绰,请来了扬州最好的戏班,底下摆了六大桌,何千军与杨德隆同坐,同桌的还有杨家另外两位房头,二房的杨德旺,三房的杨德福。
台上戏子唱的是吴侬细语,别有一番风味。这些姑娘身段极好,抚琴之时,表情尤为到位,惹人忧怜。据身旁金三多说,这些女子都是自小培训的扬州瘦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何千军疑惑道:“扬州瘦马竟是女子?”
金三多奇怪的看着何千军:“何少爷不知道瘦马是女子?”
何千军和金三多两个外人在讨论扬州瘦马,杨家三兄弟也在说着话。
杨德隆面色不太好,身为杨家的掌舵人,杨家家主,该立威的时候就要立威。他已知道茶树是谁送的。
杨德隆笑里藏刀道:“老二,这就存不住气了?家主的位置直接给你二房好了。”
一听到杨德隆讲话,何千军和金三多也安静下来,这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没法插嘴。
二房房头杨德旺已经听说这件事,无论是跟谁做生意,都讲究一个知此知彼。就算是简单的家宴也要搞明白为什么举办?因为什么事情举办?
在来吃饭之前,杨德旺心中已有底,从怀里掏出一沓地契:“这是二房在风陵的所有店铺,老大,老三,这事是二房的错。”
风陵!
同桌的三房房头杨德福想过二房这次会大出血,但没想过会如此出血!风陵是最好的一块地,距离扬州也近,尤其是风陵渡,日入百金也不足为过。
二房的人都愣住了,大家都知道二房出事了,没想到竟然要拿出风陵这处地方。
风陵啊!
说拿出去就拿出去了。风陵可是一个下金蛋的地方,更是二房的发家之本,这下连根基都被动了,二房的人还怎么在杨家立足。
杨氏商行是没有骨肉兄弟这一说的,各房顾各房,各房的利益是一体的。风陵是一块大肉,这肉是从二房每个人身上割下去的。
一切都是因为杨金枝做的好事,天下仅存的茶树,成了刺向二房心窝的刀子,割了这么大一块肉下来。
杨德隆并未看杨德旺一眼,淡然从地契中抽出三张:“小伯爷,若是没你舍命护住老夫,老夫恐怕真着了某些人的道,到时候杨家还不得变天。”金庸jye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