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一脸坚毅:“我不许你伤害小姐。”
何千军大声叫道:“何二,何二。”
好一会,何二才跑进屋子里来,满头都是汗。准确的说,何二是被憋醒的,不知道是谁给他盖了被褥,蒙住了脑袋,憋了一脑门汗珠:“少爷,咋了?”
何千军指着小青:“把她给我拖下去。”
“是少爷。”
小青用力的挣扎,被何二抱起来的时候,两条腿在半空中乱踹:“小姐,小姐。”
小青毕竟是只是个姑娘,没有何二的力气大,被何二抱了出去。
何千军把门关上,屋子内终于清净下来,温柔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行针了。”
苏浅语忽然害怕起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病,宫里的御医在苏家从没间断过,那些御医全说自己这病,无药可治。
她也知道何千军刚刚治好安陆的瘟疫,可是御医都说自己没药治。半路出家的何千军又怎么能治好自己!
苏浅语不信,她已经这样瘫了近二十年,以前还会幻想有一天自己能够站起来,可是现在,她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
房间里响彻苏浅语心碎的声音:“若是夫君嫌弃我是个累赘,让夫君的名声受损。夫君想要扎死我,便扎死我吧。浅语不敢奢求与夫君有夫妻之实,只希望浅语死后,夫君能为我立碑,许我进入何家祠堂。”
苏浅语的声音在抖:“若是那样,浅语也算是嫁了人,名正言顺。浅语不敢奢求夫君清明时节扫墓拔草,只需派小青烧些纸钱,跟浅语说说话就是。”
“还有,小青六岁就陪着我,还望夫君手下留情,不要为难于她。”
苏浅语哭着说了很多,何千军一边听着,一边井井有序的替她扎针。很快在脚底,扎了八根银针。
轻轻捻弄银针之后,何千军开始拔针,进行消毒,然后换个穴位继续扎。
这一过程叫做走血,都说万物皆有惯性,人身上的血液流动也是如此,从不动到动,要靠人引导着循环,走完一个大周期,然后拔针。
何千军现在就在引导血液流动,把有些堵塞的地方通一通。刚开始血液流的速度会很慢,一整夜的功夫过去,就会慢慢变得正常。
苏浅语说了很多话,以至于何千军行针完毕,苏浅语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何千军耐心为苏浅语擦干眼泪,拍拍她的肩膀,笑如暖阳:“今晚你可能会睡不着,有种在火上烤的感觉,别担心。”
何千军收拾好药箱,刚打开门,小青疯了一般跑到屋子里,查看苏浅语的近况:“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何千军有些累了,行针最讲究全神贯注,一点也不能松懈。这么久的行针,对于体力和意志力都是一个不小的考验:“何二,你今夜别睡了,去找最好的木匠。”
“呜呜呜。”
何千军离开后,小青搂着苏浅语痛哭起来:“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姐,我要写信给老爷,要老爷接咱们走。”
苏浅语真的吓坏了,被小青的痛哭感染到,小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