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才知道,原来品花还可以这样品。”
说话的人脸上涂了很厚一层粉,嘴唇又抹得殷红,得亏是白天,要是晚上见了,没准会被当成白无常。
“白无常”眼神噬人,狠狠瞪了姜雨胭一眼:“品花不论色香形韵,却要论花好吃不好吃,这还真是对牛弹琴、牛嚼牡丹。”
“杨姐姐,你也不要生气,没准这位姐姐是赞你这株望月兰秀色可餐呢,这才让她惦记什么炒瓜子。”有人轻笑,“要不然就是沈家厨娘手艺上佳,有人早早就挂念上了。”
而本该主持大局的沈知秋此刻执了团扇站在一边,脸上似笑非笑。
姜雨胭内心只叫苦,看来眼前这劳什子“望月兰”就是这“白无常”带来的,可白无常带来的,不应该是曼珠沙华或者是招魂草嘛。此刻“白无常”脸上的怒气连银粉都遮盖不去,看来是真记恨上自己了,姜雨胭也无法,道了“失礼”便避到一边,然后听着沈知秋为首的对这小巧可爱的望月兰大肆吹捧。
“兰作为花中君子,素来是要看花魂,不枝不蔓、壁纸如松的径便是兰花之魂,这花瓣浅黄转绿,素心一点红蕊,其萼莹白如月,形似巧手探月,实在是素花抽雪细茸茸,端的是贞静清幽。”
“好妹妹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株兰花,既是百花宴岂能无兰?无兰便失了风骨,全赖你这株兰花,姐姐我这百花宴才有了精魂,”沈知秋表现得万分亲热,“为着几株兰花,我把腿都要跑断,幸而有望月兰来救场,妹妹可真是善人。”
沈知秋这番话自然是夸张了,不过姜雨胭得罪的,她就要收拢,踩着姜雨胭上来这胜利的果实才更甘美。
“最妙的是这股馨香,怪不得连圣人都要说,如与芝兰之室,这兰花虽不能佩戴,但只看一眼,心中都熨帖,再加上这馨香,可真让人顿生心旷神怡之感。”另外一人紧跟上,先品鉴了兰花的外形,又吹了兰花的香味,一连拍了沈杨二人的马屁,在这番糖衣炮弹之下,那杨小姐的脸色才稍稍好转。
“我同这兰花也算是有缘,”杨小姐往前走了几步,“兰花品性高洁,不与世俗同污,我能遇见这株空谷幽兰,也算是我的一番善缘。你们也知晓兰花娇贵,枝叶有损则败落,我家祖母爱它如眼珠,我也是千求百求才劝服祖母送它过来,方能与大家共赏。”
“咱们爱花赏花,也是要一学花之品性,幽兰居于深山虽不坠其精魂,但于我们到底是一桩憾事,也是各位齐聚一堂,才能成其美。”杨小姐看了沈知秋一眼,“沈小姐也是懂花惜花之人,把兰花置于此处,能借高杨之荫,又能借水汽润其根脉,这安排很妥当,我要替它谢谢你。”
行吧,商业互吹成就达成,姜雨胭挑了挑眉,只见沈知秋浅笑着,把炮火很快就蔓延到姜雨胭身上:“姜小姐素有巧妙心思,不知道您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惊喜?”
“我们旧居深宅对外面的事不算了解,对百姓爱什么赞什么也不够知悉,还等着这位姜阁主指教,就不知道姜阁主带的是什么好看好香又好吃的花。”那杨小姐眼锋扫过来,笑容讥讽。
这一招就叫祸水东引,沈知秋还真懂得团结敌人的敌人,一起来攻讦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