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宣毕竟是在后方,并不能及时知道战场上发生的事。
在他依偎着林池浅睡去的时候,裴老将军等人已经趁机进行了一次大攻城。
战线一步步推进,瞿北九座城已占下五座,剩下四座拿下只是迟早的事,且这四座城不想先前那五座兵力充足,很明显要羸弱许多。
更何况现如今贤王受伤,北定军军心已乱,第六座城也已经岌岌可危。
厉承胥听说了林池浅的事,原本想回来看看,但念及攻城之事,到底还是没有回来。
比起现在回去,他更希望自己能拿下瞿北,带着最后的胜利跟林宣一起回皇城。
林宣很了解他的恋人,思念厉承胥但并不强求恋人回来,更何况他也猜的到林池浅对别人的抗拒,这会儿若厉承胥回来他才要为难怎么哄林池浅。
至于厉承胥,正如他理解厉承胥,厉承胥也会理解他对弟弟们的那份爱护之心。
醒来之后,林池浅就很黏林宣。
他不能说话,林宣就将纸墨笔砚都准备好,让他把想说的话准备好,省得弟弟因为不能跟自己交流而着急。
已经来春,天气暖和了许多,但是林池浅一直待在营帐既,冻疮又没有上药,以至于现在还是伤得很吓人。
好在这部分是皮外伤,只有手腕和脖颈上的伤最狠,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苏康来了几回,每回都被林池浅阴恻恻盯着,被盯了几回之后彻底受不了,再也没有来过。
林宣有点担忧,他能感觉到池浅弟弟心理上大概出了什么问题,但他不是心理医生,实在无从着手。
连军医都说小太子有心病,能治好身上的伤,心上的伤难治。
林宣只能任由他挨着自己跟着自己,恨不得上个茅房都要守在外面,简直寸步不离。
好在林宣暂时没有需要跟林池浅分开的事,并且也就在屋里批批折子看看云清哥哥寄过来的小册子,再将苏康提供的“奇思妙想”细细记下,看能不能安排着制作一下。
他批改奏折和观看云军那边传过来的各种事务事,从来没有避讳过林池浅,以至于打开某个信件之后,立刻合上的动作太过突兀。
林池浅好奇地看向他,而后又盯着那信折看。
林宣道:“是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池浅看别的吗?我让人找了些野史话本,都是我看过的。”
林池浅摇摇头,伸手去拽那薄薄的一张纸。
林宣不松手,他也不用力拽,只是很轻地往外扯,边扯边流眼泪。
那些眼泪一滴滴地落下,终究还是让林宣受不住了,他叹口气,“你看吧,太子哥哥在这里,别想太多。”
信上东西并不多,跟贤王有关,也跟林池浅有关。
贤王称帝王偷偷捉走了他的儿子、瞿北的小世子林池浅,意图用林池浅威胁他投降。
知道内情的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用林池浅被捉的名义激起民愤,也是在往林宣身上泼脏水,怪他用“下三滥”的手段。
这种手段在战争里用很正常,但说到底这是内斗,林池浅又据说是当年还是太子的陛下的伴读,是堂兄弟。
这样,在外人眼里,用林池浅威胁贤王、威胁自己的叔叔就十分下作了。
更何况虽大多数人都知道是贤王先有不臣之心,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是帝王心难测,找了个借口而已。